「十四娘……」寧予卿一驚,還以為顧茗已經已經醒來了,發現自己在試探她,這一刻,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
可是再一細看,顧茗雖然用力地咬住了他的胳膊,可是眼睛卻並沒有睜開,而且……她的呼吸也是雖然粗重,卻仍然是緩慢的。
她還沒有醒,她只是在做噩夢。
寧予卿不由得對那個叫阿寶的人更好奇起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會讓顧茗這麼受傷?夢到他,竟然會如此痛苦?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雖然明明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卻是能夠從顧茗的行為上感覺到,這個人,應該不是能夠讓他去吃醋的人。
雖然看著她如此重視他,他心底也仍然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地難受的。
他輕輕地移了移胳膊,想將自己的胳膊從顧茗的嘴下救出來。
可是沒有想到,他才剛剛準備動,顧茗便似乎察覺了,嘴下的力氣又加重了三分。
「噝……」這下子是真有些疼了,寧予卿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
好痛,肯定被咬出血來了。寧予卿咧著嘴抽著涼氣,想道。
這麼痛,肯定是被咬破了。但是寧予卿卻反而平靜下來,用空著的左手,輕輕地撫上了顧茗的小說 眉頭。
就在她開口叨住他的胳膊用力咬下來的時候,她的眉頭,再一次地又鎖上了。
你到底是有些什麼樣深沉的心事,為什麼不能與我分享呢?
是害怕我不能理解你嗎?你不用這樣的,只要你願意說,不管是什麼樣的事情,我都願意與你共同承擔……
那樣,你就不用再皺起眉頭來,不必再像現在這般,不時地噩夢纏身了……
你什麼時候,才肯對我完全敞開你的心扉呢?
他撫平了顧茗的眉頭,又輕輕地撫上了她的頭髮。為了睡覺的時候方便,顧茗已經將頭上的髮飾都卸了下來,披散著頭髮。
寧予卿輕輕地將她已經睡得有點亂的頭髮一縷一縷地整理整齊,讓它們全部服服帖帖地順到了她的身邊。然後,他就用著自己的左手,解開了自己的髮髻。
從自己頭上取了小小的一縷長發,再取了顧茗的一縷長發,他用一隻手,笨拙地將它們繫到了一起。
然後,他滿意地笑了笑,輕聲對顧茗說道:「你知道『結髮』的意思嗎?」
結髮結髮,結為夫妻。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他心裡唸叨著那句古詩,嘴角含著滿足的笑容,慢慢地躺在了顧茗的身邊,睡下了。
一直到他進入了沉沉的夢鄉,他的右胳膊,也仍然還在顧茗的嘴裡,只是她的情緒慢慢地緩和了下來,咬得也越來越輕,終於,她鬆開了嘴。
顧茗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陽光灑滿了房間。她有些茫然地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看著床兩邊跪著的宮女,心中一時間還有些茫然。
昨天晚上她睡著的時候、她在睡夢裡,好像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她卻是半點也想不起來了。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宮女們齊聲向她道賀道。
顧茗卻只是以為她們恭喜自己新婚,並沒有太在意。
可是這個時候,一個嬤嬤卻上前來,掀起了被褥。顧茗便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看來,昨天晚上……不是她的錯覺,是真的有事發生了。
嬤嬤本來滿臉笑容的,可是將被褥搜了一遍,她的臉色卻是變得難看起來。
不過像她這樣的人精,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說出什麼煞風景的話的,而是恭敬地退了下來,請求顧茗道:「娘娘,請問這些被褥是不是送到浣洗局去洗洗?」
她這話,是用來試探顧茗的。本來就是昨天才換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