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之突然不敢去看顧茗,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可是他能夠怎麼辦,如果他得罪了姚氏,他就不能再參加縣試……不能參加縣試,那他這麼多的辛苦,就成了白費……
他沒有功名,他又拿什麼回來娶十四娘?
林恩之突然痛恨起自己來,得意忘形,還沒有得到功名呢,就這麼忍不住,想要約著十四娘見面……如果沒有這麼做就好了,十四娘也沒有麻煩,自己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兩面為難的處境……
到底自己應該怎麼選擇?
林恩之茫然了。
姚氏滿意地看了眼林恩之。他是個聰明人,他會知道怎麼選擇的。十四娘只是一個普通的庶女,連生母都已經不在了,她自身都難保的情況下,又怎麼能夠幫助到林恩之?
如果林恩之真的選擇她的話,姚氏敢保證,自己有的是辦法為難他,別說是文曲星下凡,就是真正的文曲星來了,她也會有本事叫他讀不成書,考不成試。
以前只是牛刀小試,他可不要逼得自己使出真本事出來。
林恩之神色恍惚,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一直躲避著顧茗,不敢讓她看到他,也不敢去看她。他怕看到她那期待的眼神,讓自己不忍心做出決=一=本讀=小說=ybdu定來。
而那個決定,擺明瞭,會要傷害到她。
「這張紙條,是小生……小生寫的……」林恩之全身哆嗦著,努力地開口說道。
他現在恍恍惚惚的,自己都不明白,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是事情既然做了,又被人發現了,他便必須得承認。
「哦,是賢侄的啊?那怎麼會突然寫上這麼一張紙條來?」姚氏笑眯眯地看著他,問道。
林恩之似乎被一種看不到的壓力所迫,身形越來越低,聲音也彷彿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一般:「是……是有次,小生的丫頭,叫艾草的,遇見了十四孃的一個丫頭,丫頭說十四娘有事要跟小生商量,想要約個時間見面。又說讓小生自己訂個時間……小生便寫了個方便的時間,讓艾草將紙條送給十四娘……」
原來是跟她丫頭約定的嗎?顧茗聽著他說話,頭都沒有回。她是不是應該感激他,沒有直接說是自己找上了他的丫頭?感謝他還給自己留了線餘地,只要將這事都栽到自己的丫頭身上,然後再奢求姚氏不會將事情做絕,便有可能換來自己的安全?
可是她會照著他的心意來做嗎?不可能!
他可能並不理解她與丫頭之間的感情,但是,她會教他知道!
「哦!是哪個丫頭?」姚氏的語氣裡隱帶了威脅。她是陷害人的行家,林恩之這點小把戲,她哪裡看不出來?想要將事情栽到一個丫頭的身上,來保全十四娘?
也要看她願意不願意了!
她語氣隱帶威脅之意,林恩之嚇得渾身一哆嗦,咬著牙。原本他打算指認一個隨便的粗使丫頭的,這樣十四娘也更好脫身一些,可是,姚氏話語裡的威脅之意,他怎麼可能感受不到,怎麼可能不明瞭?
他向十四孃的身影望去,希望她能夠回頭看他一眼,給他以勇氣。可是十四娘站得直直地,一動不地站在那裡,根本沒有回一下頭,甚至連輕微的動作都沒有。
林恩之失望了,他要沒有勇氣了,他要堅持不下去了……將這事怪到丫頭的身上,他已經拼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了……
他再也不能與姚氏抗爭下去了……
「那個丫頭,是十四孃的貼身侍女,叫丁香……」林恩之顫抖著說道。
貼身大丫頭行事,與十四娘本人行事有什麼區別?姚氏大喜,顧蕊也是大喜。只有顧蕎,小小年紀,個子也是小小的,站在姚氏與顧蕊的身後,卻鄙夷地看了林恩之一眼。
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