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子爾敢!」一聲暴喝,一巴掌便拍到了式樣簡潔大方但卻又看得出來質地極佳、所值不菲的案几上,頓時,一張至少值幾百兩的紅木案幾,就裂出了一堆細小的裂縫。
聽到房間裡傳出來的暴喝聲,門口侍立的小童,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恭敬地詢問,是不是有什麼事。
「沒有什麼事,你出去吧。」房間裡的人揮揮手,讓他退下。小童只是略有些遲疑,那人便將一雙眉毛豎了起來。
小童嚇得頓時連呼吸都被窒住了,匆匆跑出老遠,才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順暢了些。
裡面的這個人,可是真嚇人!
張書鈞已經發過怒了,心境平靜了不少。
他是一個講究養心的人,就算是面對著仇人顧望,也從來都是喜笑盈盈,從來沒有失態過。
那麼,又是什麼樣的事情,會讓這麼注重養心的他,失態至此?
張書鈞拾起了被他那巴掌一掃,飄落到地上的那張信紙。
紙張如此輕薄柔弱,而案幾如此厚重結實。但是一巴掌下來,裂的反而是案幾。而信紙,除了沾了些塵土,幾無所損。
張書鈞沉著臉,面無表情,用纖長白晰的手指,慢慢地將上面那些許的浮塵拭一本讀小說ybdu去。
人生處處皆學問,世情練達即文章。自己今天會失態,看來,還是修煉不夠的原因!自己,還得感激這個姓林的小子才對!
多謝他幫助自己發掘了自己的又一個弱點。如果等修補成功以後,自己一定要當著他的面,感激他的這個恩情!
「當官?哼!」畢竟現在,他的這個弱點,還沒有修補成功,所以,他現在動怒,也是很自然的!
想要當官嗎?那麼,就讓你當好了!只是,你真的的確定,這個官,你當得牢靠嗎?張書鈞陰沉著臉,大聲地叫著侍候筆墨。
那個小童子臉色才恢復血色,又聽到裡面的叫喚,滾一般地爬進了房間裡。
不是他誇張,屋裡面這個人,真的很嚇人啊!
上次皇上昏迷過去,朝中的大臣們,都指責是給皇上練丹的術士那裡出了差錯,非要將他揪出來懲治。
可是這麼大的聲勢,真正落下來的時候,到了張天師這裡,卻變得輕飄飄的了。至少,張天師只是交出去了幾個服侍他的小童子而已,至於他自己,卻連根汗毛都沒有傷到。
就好像門口聽候調遣服侍左右的那個小童子,就在前天,已經被亂棒打死了。
而他,原本只是在院子掃地的粗使童子,那個時候,他羨慕過那些貼身服侍的小童們的得意。可是現在,他卻是恨不得能夠繼續掃地,不用招惹這些是非。
「磨墨!」張書鈞多一個字都不願意說。
童子趕緊找出硯臺與墨,開始磨起來。
「出去吧。」墨汁磨到不濃不淡程度的時候,張書鈞淡淡地開口說道。
小童正是提心弔膽的時候,聽到他這麼說,頓時又滾一般地爬了出去。
小童的態度,張書鈞完全不以為意,斟酌一番,便提筆寫起信來。
小童出了門,靠在門口,長長地鬆了口氣。看樣子,天師要寫信。像他這樣的人,寫的信,肯定都是機密。
自己能夠少知道一點機密,最好就少知道一點。這樣,就算最後自己逃不得一死,可是能夠晚一天,也是好的。
汝南最近最大的新聞便是,縣尉齊尉,突然間得到了提升,高升了。
齊尉疑惑與高興之餘,還舉辦了喜宴,宴請了全城知名的人家,在聽了滿耳朵的恭維話之後,他終於帶著家人,離開了汝南,高升去了。
而他走後,汝南的官場,也陷入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當中。
原本齊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