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之一直在這門外等到了夜色已深。
圍觀的人都走了,他還堅持著,他相信,當年張書鈞莫名其妙的找上他,肯定是有所圖……
雖然這麼多年下來,他都想不明白,像自己這樣的人,有什麼值得他企圖的地方,但是,現在一無所有的他,也只能選擇去賭……
八皇子的「十大罪」還沒有傳開,他那個前幾天還笑眯眯誇讚他能幹要給他升官的長官便已經變了臉,不但再不說起什麼升官的事情呢,反而將他劈頭蓋臉一頓狠罵。
甚至都不給他機會給自己辯解,他的官職,便被剝奪了。
他算是被人轟出來。
他原本在八皇子府裡的那個小院子,現在也已經被封了——再也進不去了。甚至他好不容易才攢下的那些值錢東西,也都拿不出來了。
現在除了這裡,他已經沒有地方可去了。
他就這樣跪著,他已經什麼本錢都沒有了……就算是張天師剛見到他時,他雖然也是寄人籬下,但是至少,那個時候的他,還有與十四孃的婚約……
到底那個時候的張書鈞看上自己的什麼東西了?現在,他還會再一次給自己機會、幫助自己嗎?
突然間,他的腦子裡「錚《一〈本讀《小說 ybdu」的一聲響,瞬間明白了很多事。
是啊,他怎麼忘記了,當初張天師肯幫他,是因為與顧十四娘有婚約……也許剛開始的時候,他還真以為張書鈞接近他的原因是真的因為他是文曲星下凡……
但是這麼些年,接受了這麼多打擊,當初那些壯志,早已經雨打風吹去了。現在的他非常的明白,那隻不過是張書鈞的一個藉口。
但是真實的理由,他卻從來沒有跟人說起過。
如果說當初張書鈞幫自己是因為自己與顧家十四娘有婚約的話……可是現在自己已經再沒有辦法與顧十四娘扯上任何的關係了。就算是他最風光的時候都不可能,更何提現在?
除了、除了……
除了那個人……也許自己還可以試試。
林恩之想著,撐著已經跪著時間太長而已經麻木刺痛的雙膝,慢慢地扶著牆站了起來,又慢慢地一瘸一拐地,順著牆走了。
他被拖得長長的影子才從巷子口消失,這張一整天都沒有開啟過的門,突然便開了。
一個束髮的少年從裡面探出頭來,左右張望了一陣,才撇嘴說道:「一天都不能等……這誠意實在是太少。」說完,他再一次地關上了門。
月光清淨如水地照著京城裡靜沁的夜,再沒有人知道,這張門,也曾經開啟過。
林恩之拖著兩條腿,吃力地慢慢走到了一個小小的破舊院子門口,大力地拍打起門來。
夜已經很深了,他的行動,驚醒了旁邊人家餵的狗,狗兒大聲地吠叫了起來。很快,幾乎半個城的狗都跟著狂叫了起來。
而這院子裡的人,卻還沒有醒。
林恩之非常有耐心,人半靠在牆上,仍然是堅定地一下又一下地拍打著。
「姓婆子!姚婆子!」直到鄰家的人終於受不了了,出門喝了幾聲狗,狗兒吃痛地咽嗚一聲後,那個男子便衝著這邊院子大聲叫了起來,「你家門口來客了!再不開門,吵得老子睡不好,老子跳你家院子裡打人呢!」
姚氏這才咕噥著,披著衣服出來開門。
雖然從八皇子府裡搬出來的時候,她與顧蕊很是搜颳了不少值錢的東西。不過,物件到底不比現錢,想要變成錢,是會折價的。
買的時候花了一百兩銀子的一支金簪,去當鋪當,人家怎麼也只肯出六十兩。說好了死當後,人家終於給出了七十兩,那樣子還非常的難看。
所以,如果不是沒有辦法,姚氏也不想將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