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毫不猶豫的道:“臣位卑功輕,不敢領受。”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而且此職唯有聖人才能任命,殿下恐怕不好私相授受。”
李元吉感嘆道:“好一個不好私相授受。你是看不上我齊王府吧?覺得我齊王府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李靖趕忙道:“不敢。”
神情中沒有一絲慌亂。
一板一眼的,就跟應付事似的。
李元吉沒有說話。
李靖沉吟了一下,補充道:“您府上的蘇將軍,功勳卓著,有膽有識。臣與之相比,仍差了一線,又豈敢在您面前託大。”
李元吉疑問道:“你既然如此看重蘇定方,為何不願意跟蘇定方做一個同僚?”
李靖沒有急著說話。
拋開李元吉兄弟三人的鬥爭的話,他是願意跟蘇定方做同僚的。
因為蘇定方有能力、有膽識、有謀略。
跟這種人做同僚,一起上戰場的話,他可以放心的將前後左右任何一個位置交給對方。
他們配合起來,也會相當的融洽和默契。
但是,李元吉兄弟三人的鬥爭,拋不開。
大唐沒有一個人能拋開,因為大唐的以後,就在李元吉兄弟三人手裡。
他不想參與李元吉兄弟三人的鬥爭,他只想安安靜靜的憑藉著本事吃飯。
“臣不是不願意跟蘇定方做同僚,而是一山難容二虎。”
李靖沉默了許久,給出了一個看似是答案,其實是在推脫的答案。
李元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你的心思我明白了,你可以回去了。”
李靖緩緩起身,向李元吉深深的一禮,“多謝殿下成全。”
李元吉搖搖頭笑道:“我可沒成全你什麼。”
李靖只是再次躬身一禮,沒有多說什麼。
在李靖看來,李元吉沒有強行拿身份壓他,逼他入府,反倒輕而易舉的放過他了,那就是成全。
李靖施完了禮以後,帶著李客師就匆匆離開了。
兄弟兩個都是聰明人,知道此處是個虎狼窩,所以沒有半分留戀的意思。
“你怎麼把他給放跑了?”
躲在一旁聽牆根的李孝恭,急衝衝的衝進亭子內質問。
李秀寧也跟了過來,“李靖可是一個難得的人才。此次東南道的戰事,有一半都是他在操持。你怎麼能將他給放跑了呢?”
李孝恭和李秀寧都覺得,有李靖加入的話,李元吉無論做什麼,都會如虎添翼的。
李元吉笑呵呵的請李孝恭和李秀寧坐下,在李孝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神情中,道:“他明顯不想參與到我們兄弟三人的鬥爭當中,我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李孝恭瞪著眼珠子道:“就因為這,你就將人放跑了?你前幾天夜裡的那股不管不顧的勁去哪兒了?”
在李孝恭看來,不能唯我所用的人才,也不能唯他人所用。
所以招攬不成的話,要麼打壓,要麼殺之而後快。
絕對不能任由其流落到他人手中。
李孝恭跟李靖‘主僕’一場,沒有殺李靖的心思,但是打壓,或者調遣其去偏遠的地方坐冷板凳的心思,還是有的。
反正等一切結束以後,再將其調回來,委以重任,也不算辱沒了人才。
李元吉瞥著李孝恭笑道:“你急什麼,他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