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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寒冬,冬庭冷冷清清,彷彿在想念自己溫柔安然的主人。
亮宮也是安靜的,依舊輝煌得叫人不敢輕易進入,卻少了落雲在時的一份溫馨柔美。
露珠凝結成霜的冷冷清晨,一紙奏帖,夾雜在眾多的軍報中,被送到洛格的案頭。
洛格在看見那張普通的奏貼時,卻猛然站起來,打翻了手邊的茶杯。
操著生殺大權,一向鎮定的手,此刻緊握成拳,微微顫抖。
雲霄的字,雲霄的帖子。
上面只有聊聊數字,字跡圓潤,墨深透紙,象寫字人提筆時重重的憂愁滲入其中:
落雲病重,叩請洛格殿下親探。
所有的思念、不捨、愛慕、恩怨,在剎那被徹底勾起。
原本想遺忘在遠處的兩人,與他們相處的分分秒秒,居然如此清晰地重現眼前。
強忍著心不去關注他們任何的事情,兩年後,首先得到的,竟是這麼一個不詳的訊息。
落雲病重,那雲霄呢?
雲霄如何!
匆匆下令,換了衣裳,帶著不安的心,前往那座親自選址,卻從不曾造訪的十三王子府邸。
轟然馬蹄聲在一向清淨的十三王子府邸外響起,雙國身份最貴重的洛格殿下,終於首次跨過這高高的門檻。
雕樑畫棟,亭臺樓閣,輕風飛揚在冷清的湖面,象為它們年輕的女主人嘆息。
穿過迴旋的走廊,在重重垂簾的另一端,是隔在天邊的思念。
十三王子心中悲傷,不欲見客,侍從小心翼翼引領大王子至王子妃房前。
躺在錦繡床中的紅顏已經失去青春的顏色,蒼白的唇緊緊合著,不願再述說人世的無奈辛酸。
十三王子妃的光環,只是一種無法推脫的責任,是那股深深愛慕的表達。
洛格站在落雲面前,
僅看一眼,已經說不出話來。
這原該在深宮中歡笑,受到眷寵的女孩的生命正在飛逝,如她曾在亮宮中的為洛格繡衣、為洛格掀簾,為洛格端茶,已經再也留不住。
“落雲……。” 洛格輕輕喚著,伏身握住冰冷的柔夷。
聽見洛格的呼喚,落雲動彈了一下。瞳孔中倒印的人影讓她驚訝,臉上不禁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
一剎那,洛格彷彿又見到當年亮宮中,亭亭玉立在門外帶著侍從宮女等待著的落雲,手中搭著早備好的披風,笑嘻嘻請安道: “天冷,殿下怎麼就這樣出去了?快把這披上,小心著涼。”…………
“殿下,” 落雲掙扎著起身,被洛格慌忙制止,眼中留戀地望著洛格,苦笑: “我已經不能再向殿下請安了。”
洛格心亂如麻,輕輕安慰: “不要胡思亂想,你還年輕,慢慢養病,自然會好。”
落雲微笑起來,眼中依然溫柔似水,枯黃的長髮垂在肩上。想起當年亮宮中紅帳侍寢,種種閨中戲語,露出嚮往追憶的神情,喃喃道: “落雲落雲,就象天邊的彩霞……。”
“他日為妃,就為霞妃。” 洛格忍著心中悲愴,輕道: “王子妃也可有封號,我回到亮宮,立即請父王冊封。”
落雲怔怔掉下眼淚,偏過頭去: “以後天寒天熱,殿下要自己保重。亮宮中人雖多,我看也沒幾個貼心侍侯的。隨身衣物,吩咐宮女們自己小心繡來。不要王宮中繡房做,恐怕不合身。”
一個帕子遞來,輕輕為落雲拭淚。
落雲定眼一看,帕子年月已久,微微發黃。上面一朵精緻的雙紅花,正是自己親手所繡,親自為洛格系在腰間。
她輕輕一震,垂下眼道: “殿下何必留著這舊東西?早該扔了。”
“落雲,我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