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看,只不過緊盯著自己的名字暗爽。
是的,斯小敏就是這種人。
她哪怕是穿一件廉價的新衣服,也得意且猖狂。
令小想把報紙扣在桌上。
周志紅邊叫奶茶邊說:“我們的報紙還是做得不錯。”
《N城都市報》固定每週二週五出版,報紙雖然掛靠市委宣傳部,實際上多年前就已自立門戶,自負盈虧。報紙從前依附市委宣傳部的時候,倒沒什麼名氣,自立門戶之後,就來了個大改版,與一慣正兒八經的黨報截然不同,《N城都市報》刊登的都是街頭巷尾的雞毛蒜皮事,要不然就是令人咋舌的八卦新聞,管你什麼人什麼事,統統拿來毫無顧忌地冷嘲熱諷。
便是這麼著,僅僅兩個月,《N城都市報》銷量大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佔據了本市報刊業龍頭老大的位置。
這一切,除了領導者的英明決策,更多的當然都緣於編輯們的死命賣力。
用周志紅的話來說:“看著風光,誰知道底下的辛苦。”
一般編輯記者底薪一千二。在這座房價均萬的中等城市裡,一千二能幹些什麼?但如若上稿,頭版頭條的稿費就是一千二。依次類推,但凡上稿總有不菲的錢拿,即便角落裡的一條小道訊息。如果運氣好,關於某某街某某大媽的雞半夜被盜,類似文字也是可以換來百把塊的稿費的。
所以,大家都打破頭地找訊息寫稿子,肯奔波肯勞碌,收入總是讓人頗感欣慰。
只有斯小敏,她從來不跑小道訊息,她只做名優企業採訪。周志紅對此記憶猶新。
“她第一次上的稿子,就是對全盛地產老總的採訪手記。”周志紅慨嘆地說,“無數人登過這家門,只有斯小敏成功了。”
這篇稿子讓所有人對斯小敏刮目相看。除開報社開的稿費,斯小敏還拿到了全盛房產支付的八千塊的所謂的“辛苦費”。
那是斯小敏第一次看到那麼多錢。
令小想可以想象得出來,斯小敏的雙手,一定微微地顫抖了。當然從此後,她再沒把八千塊當回事兒。
“這個網模的專題,也是得到了贊助的。不過我也記不清是哪家了。”周志紅輕啜口奶茶,“怎麼突然想起要看這個?”
令小想笑了笑:“斯小敏做的一切,我都感興趣。”
周志紅拍了拍她的手:“我聽梁主任說你拉的那單廣告已經到賬了。小想,我看好你。”
她拿起包說:“我得走了,今天要帶兒子去吃肯德基。”
令小想趕緊說:“謝謝你了。”
周志紅笑笑,衝她擺擺手,轉身走了。
令小想獨自一人喝完了手上的奶茶,突然有點不知何去何從的茫然。
她有點想念夏一那小子。
一星期了,自從那一個意外的唐突的親吻,夏一竟像是銷聲匿跡了。沒有電話,也沒有簡訊。
沒有他在身邊,像是少了許多樂趣。最起碼,是平添了許多孤單。
愛之極限(2)
令小想信步走進附近的超市。一進門,就被簇擁在門邊的氣球嚇了一跳,再掃一眼過去,滿目皆是聖誕帽和聖誕樹。她這才想起來,過兩天就是聖誕節了。
她百無聊賴地拿過一頂聖誕帽往頭上戴,突然腦子裡靈光閃過,斯小敏的遺物裡,有一頂帽子。灰灰的,毫不起眼。擱在盒子裡,令小想都未曾多看一眼。
親愛的斯小敏,她這些年的聖誕節,都與誰度過?
正黯然間,手機響起來。
是娜拉。
她聲線微弱,幾乎聽不清:“小想,來……救我……”
令小想吃了一驚,提高了聲音:“娜拉!你怎麼了?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