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的氣象,更是天子威儀的象徵。
可是這一切都無法衝散我三年婚姻生活裡的孤寂和冰冷。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婚姻就像一座山,山那邊的景色唯有自己親自邁過去才知道。
新婚之夜,洞房花燭下,所有的賓客都散去後,楚南才醉醺醺地被人攙扶進了新房,我聽到喜娘在催促道:“駙馬爺,該揭蓋頭了!”
然後我在蓋頭流蘇下,看到楚南一雙蹬著靴子的腳,凌亂不堪地晃悠過來,頭上悶人的紅蓋頭被嘩啦扯下,然後他就著紅蓋頭劇烈嘔吐起來。
“哎呦,怎麼能吐在紅蓋頭上呢!”喜娘急道。
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我對著身邊的丫鬟道:“香穗,打水來。”
殊不知,那胡亂邋遢的洞房花燭夜只是我冰冷痛苦的婚姻生活的一個開場。這段婚姻讓我告別了自己懵懂無知卻又明媚浪漫的少女時代,他徹底改變了我的一生,也正式宣告我即將邁入歷史上那些被權力犧牲的公主行列,我將跟她們一樣看著自己的人生在權力的齒輪下運轉,在慾壑難填的漩渦中狂舞。
婚姻絞殺了我所有的天真浪漫,從此我不再奢望所謂幸福,所謂愛情,在我的生命裡它們都虛幻得如鏡花水月般遙不可及,在我生命裡只有權力是真實的,除此便是由權力所引發的一切爭鬥跟死亡。
活著,就是最好的見證。
☆、第三回 公主之身,夫人之名(一)
胭脂水粉的甜香,羅衫水袖的曼妙,琵琶聲聲訴年華,今夜的霓虹被美人曼妙的身姿、呵氣如蘭的溫聲細語,渲染得別樣妖嬈多情。
無論環肥燕瘦還是閉月羞花盡在這十里煙花巷裡妖冶綻放,卻如一夜煙火絢爛之後盡是漆黑的孤寂。
她們的一顰一笑藏了萬種風情,她們的一字一腔幾分真幾分假難以捉摸,也不會有人去捉摸。來這裡的達官貴人大都是來尋歡作樂,有誰在意□□的心意,他們只要開心。
花枝招展的姑娘們被恩客左擁右抱,尋歡作樂聲不絕於耳,整個煙花巷是君臨城永不落幕的繁華。在這裡金錢能買到任何東西,因為這裡的女子願意為了金錢出賣自己任何可以出賣的東西。
燈紅酒綠中,當真夜未央。
一輛華麗異常的馬車緩緩駛入這片烏煙瘴氣的巷弄之中,馬是上好的馬,趕馬車的亦是體格彪悍的大漢,只是他的五官緊繃成一張禁慾的神情,目光冰冷掃過尋歡作樂的人群,充滿鄙夷和厭惡。
這裡是君臨城最繁華熱鬧的地方,卻也是最骯髒齷齪的地方。
車輪滾滾,所有人都自覺地讓出一條道,讓馬車駛過。
“這是誰,出來找樂子還弄這樣的排場?”樓上有人探出腦袋看不慣道。
“這可不是出來找樂子的!”他懷裡的姑娘盈盈一笑,嬌媚無比道,似是尋著特別有趣的事情接著道,“每晚這個時候,這輛馬車都會來我們這裡!”
“喲,這麼準時還不是找樂子的?”那人笑了道。
“她要想找也沒那本事呀,車裡坐的可是個娥皇女英,我們大夏的大將軍夫人!”那姑娘越說越是得意起來,“每天這個時候,她都會準時來我們這兒來撈她的夫君!”
正說著,馬車在君臨城第一歌姬館子,天香樓停下了,一個女子面無表情地從中走了出來,纖纖玉手搭上丫鬟的手,威嚴肅穆地踏入讓她噁心無比的地方。
“夫人,您又來了?”老鴇立即出來恭迎,接著一臉訕笑道:“將軍今天還是點的樓藍姑娘!”
“知道了,叫你的人都下去!”將軍夫人身邊的丫鬟冷聲道,而將軍夫人更是瞧也沒有那老鴇一眼,徑直朝內走去。
所有尋歡作樂的爺們都識趣避開了,有些個扒著門縫小心窺視著這位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