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是“勾”。
一一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過他什麼,總之,她出現在哪,上官謹言就出現在哪。比如她跟夥伴們嘻笑打鬧時,他就站在旁邊微微笑,害得她以為自己出醜,腳下一軟跌個狗啃泥;比如她跟嘉宇到食堂後面的菜地偷黃瓜時,剛把瓜塞進嘴裡,他就突然從瓜架下冒出來,害得她被噎住咳個不停;比如她在林子裡爬樹時,好不容易撿到兩個小得一口就能吞掉的鳥蛋,他遠遠地“嘿”一聲,鳥蛋便咕嚕咕嚕滾下來砸得稀爛。
他簡直就是一塊牛皮糖!
快到吃晚飯時一一還在樓底下晃悠。丁爸出差回家沒待幾天又去了外地,丁媽在廠里加班沒空做飯,不得已把女兒丟到隔壁嘉宇家。
本來想跟嘉宇去樓下聽黃奶奶講故事,可惜臭小子太頑皮把媽媽的花瓶打碎了,正在罰站。鄭媽在廚房炒菜顧不上兩個孩子,一一覺得非常無聊,恨鐵不成鋼地瞄了眼面向牆角的罪犯,在對方哀怨的眼神中施施然下樓了。
“丁一一你在這兒呀。”
牛皮糖怎麼又來了!一一心裡哀嚎一聲,翻著眼睛不理人。
謹言倒不在乎,好奇地盯著她手裡的零食。“這是什麼?”
“酸梅粉!”她沒好氣,“你沒吃過?”
“沒。”
“真沒吃過?”
“真的沒有。”
太可憐了,北京那邊怎麼那麼窮?她憐憫地上下打量他,內心天人交戰半天,不情不願地挖了大半勺遞到他嘴邊。“給你嘗一口吧。”
小勺子上還粘著口水,謹言猶豫了一下,乖乖張開嘴吃進去。有些酸,他皺皺眉,從褲口袋裡摸出兩粒白閃閃的東西。“我給你吃巧克力。”
巧克力?這就是傳說中的巧克力!一一兩眼瞪得溜圓,條件反射地立即湧出口水。火速剝開一粒塞進嘴裡,三下兩下嚼完,盯著剩下的一粒猛吞口水。“唉~~~太好吃了,這個就不吃了,留給嘉宇。”
“你想吃就吃吧,我家還有,下次再帶給你。”
他家還有!一一竊喜,風捲雲殘三秒鐘消滅光光,連手指頭都被舔得一乾二淨,心滿意足地把酸梅粉遞過去。“我要回去吃飯了,這個給你吧。”
“給我?”
“不想吃?我還不想給呢,要不是你說沒吃過,我才不給!”
“我要我要。”謹言眨巴著眼使勁點頭。
那兩隻眼睛真漂亮啊,比家裡的跳子棋還要漂亮,真想摸摸。腦子裡還在想著,她兩隻手已經摸上去碰了碰長翹的睫毛,然後滑到臉蛋兩邊,咧開嘴笑嘻嘻地用力捏下去。
“唔~~~”真疼。他不滿地把兩隻爪子揮開,學著她的樣去捏她的臉。
“hao、an、yi……”臉捏歪了話也講不請。
謹言偏聽明白了。“不許你討厭我。”頭一低,粉嘟嘟的小嘴在她額頭蓋了個章。
怎麼回事?一一有些發矇,雖然經常被叔叔阿姨親臉蛋,而且她似乎沒有羞恥感,男廁所都敢大咧咧地闖,可這次突然被一個不熟悉的人親了,又氣又羞,臉蛋立即燒得通紅。
謹言的臉也紅紅的,抿著唇在褲兜裡摸半天又摸出一粒巧克力。“還有,給你。”
“不要!”她捏著拳頭很想往他臉上揍過去,可是媽媽交代過,不準跟專家樓的孩子打架,否則屁股開花。怎麼辦……
結果她連巧克力也沒要,很沒出息地落荒而逃了。
晚上就在隔壁睡。嘉宇早就口水連連了,她睡不著,老是想起晚飯前被親的那一幕,覺得自己非常丟臉。怎麼能就那樣逃跑呢?打他一頓又怎樣!
“嘉宇嘉宇。”使勁搖醒小迷糊蟲,“明天我要去打上官謹言,你站哪一邊?”
“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