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出聲,明公公及時大叫:“娘娘昏倒了!快扶進去,別愣著了,你將娘娘扶進去,其他樂師先行回去休息!”
昭顏意會點頭,趁亂抱起夕蓮進了內殿。
這裡的一切佈置都未變,他輕輕放下她,怒不可遏朝明公公質問:“這就是你所說的安好無恙?你可知這是欺君!”
明公公跪倒在地,泣然道:“奴才有罪,娘娘如此境況,奴才怎麼敢如實稟告……”
玉茗也撲倒在一旁淚水漣漣:“這不是第一次了,娘娘她……她的眼睛壞了,不能再哭,便強笑,哪裡知道她笑中含悲,更加難受。也不知何時開始服用五石散的,近來恍惚度日,偶爾癲狂發作!前幾日險些丟了性命,五石散一時難清,娘娘的面板現在已經要不得了,一擦就破!”
昭顏失魂落魄坐在床沿,拾起她的手,“她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玉茗哭著搶先說:“是去皇陵的時候!那些侍衛冷嘲熱諷,要娘娘三叩九拜,冰天雪地,娘娘小產尚未恢復,卻執意要進去,最後哭倒在墓碑旁。回來又聽聞盧後病逝的訊息,娘娘悲傷過度,差點哭瞎了……”
明公公狠狠拉了玉茗一把,斥道:“皇上今日不是進宮來聽這些的!快拿刀子來!”
昭顏眸光一動,淚就滴了下來,凝噎道:“不用,她已經受傷了。”他俯下身,在夕蓮手腕的傷口親吻,然後吮吸。她的血是熱的,幸好還是熱的,他緊閉著眼,伏在她臂上哭泣。這條情路為何這樣苦、這樣長,他們要何時才能走到盡頭……
明公公急忙提醒:“皇上趕緊服藥!”
昭顏取下腰間的小竹筒,仰頭將苦藥一飲而盡。
夕蓮蹙眉哼著:“疼、好疼……昭顏……”
“皇上不宜久留先行回去,這裡交給奴才處理!娘娘藥性發作,不會記得今晚的事。”明公公話音剛落,夕蓮驀然坐了起來,緊緊抱住司馬昭顏的腰哭喊:“不要丟下我!我知道我錯了,我後悔了……真的,司馬昭顏,君無戲言,你說你喜歡我的,你不能騙我!”
他想象著她被遮住的眉眼,手指輕輕撫過絹布,哽咽道:“夕蓮,我喜歡你,是的,君無戲言。”
夕蓮破涕為笑,露出一口玲瓏皓齒,傻傻說:“我也喜歡你,真的喜歡!”
昭顏也展露笑顏,捏捏她的鼻子,“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任性,等我回來。”
夕蓮乖乖點頭,脆生生答道:“嗯,我會的!”
昭顏扶她睡下,目不轉睛盯著她一顰一笑,貪婪到了極致、即使解毒了他也是如白痴一般迷戀她。夕蓮喃喃自語了句:“如果這個夢不醒來就好了……”
明公公急得直打轉,昭顏自知不能再逗留,在她唇畔吻了下,目光觸及到枕邊的紫玉笛,他不假思索拿走了。即使是夢,他也該給夕蓮留個希望才是。不管前面的路是怎樣,他下定決心不放棄她、永不放棄。
夕蓮,我會回來的,君無戲言。
昭顏,我知道你來過,是嗎?
她幾乎將德陽宮翻了過來,也沒找到那支笛子。
“娘娘,快歇息吧,明日再找,都子時了。”
夕蓮垂著頭,低低應了聲,便躺下了。
室內的燈滅了幾盞,她眼前的光亮暗了下去,萬籟俱寂。
如果昨夜是一場夢,為何夢醒了還會留下痕跡。雖然她渾渾噩噩,但還依稀記得發生過什麼,玉茗撒謊,明公公也撒謊,他們都在掩飾。
夕蓮自行摘去了遮蔽雙目的絹布,好在燈光昏暗還不至於刺目。景象模糊,她揉了揉眼睛,下床摸到玉茗身邊,累了一整天她應該熟睡了。夕蓮悄無聲息拿走她的衣物,簡簡單單綰了個宮女的髮髻,沿著牆角拐了出去。
絲竹班子應該歇息在德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