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抓著袍索點頭道:「去吧!」
安世清抓緊另一端,深深望他一眼,似是有點猶豫,然後輕輕躍離崖緣,倏忽間消沒在崖緣下。
袍索猛地扯直。
燕飛渾身一震,差點抓不緊袍索,難過得五臟翻騰,想不到拉扯力如此狂猛。
他感到另一端的安世清在搖盪著,接著手上一輕,顯然安世清已成功登穴。
燕飛抹掉額上汗珠,心忖內傷的嚴重,恐怕超乎自己估計。
安世清在下面低喝道:「快跳下來!」
燕飛心忖這叫賭命,如安世清一個抓不穩袍索,自己便要掉往百丈深淵,摔個粉身碎骨。
不過摔死怎都勝過落入尼惠暉手上,猛一咬牙,先盡力提氣輕身,始往下跳去。
耳際生風,倏忽間已下沉近丈,安世清出現眼前,正立足於一凹洞內,雙目奇光閃閃。
袍索再次扯個筆直,燕飛虛懸凹洞下方半丈許處,山風拂至,更添搖盪虛空的險境。
燕飛抬頭仰望,剛好安世清從凹穴探頭出來,兩人四目交投。
在星月的微光下,安世清現出個詭異的笑容,道:「如不是我捨不得放棄隨我縱橫天下數十年冰蠶衣,我就這麼放開雙手,小子你便要一命嗚呼。哈!我安世清略耍點手段,便把你騙得服服貼貼,也不想想我豈能容見過天地佩合璧的人活在世上?小子你去吧!」
一手扯著袍索,另一手往燕飛面門拍下來。
燕飛哪想得到他會忽然反臉,乘人之危,人急智生下急叫道:「丹劫!」
袍索猛顫,安世清拍來的一掌迅即收回去,抓著袍索,雙目亮了起來,道:「你在說甚麼?」
燕飛體內血氣翻騰,眼冒金星,抓得非常吃力,忙道:「丹劫在我身上,若有半字虛言,教我不得好死。」
他說的確非虛言。
安世清難以置信的道:「不要騙我,這是沒有可能的,丹劫怎會在你手上?」
燕飛心中大罵,口上卻道:「你要找的是否一個刻上丹劫兩字的密封小銅壺呢?」
縱使在寒風呼呼聲裡,燕飛仍感到全身冒熟汗,奇怪的是體內真氣反有復甦之象,開始於丹田內結集。
燕飛忙施拖延之計,苦笑道:「我哪來的手去取壺給你看呢?」
安世清大怒道:「勿要弄鬼,否則我索性放手,讓你掉下去,過幾天養好傷再設法到下面去尋回寶衣銅壺。」
燕飛待要說話。
上方異響傳至,似是衣服拂動之聲。
安世清雙目立現兇光,燕飛心叫不好,知他想放手害死自己,忙騰出一手指指嘴巴。
安世清雙目兇光消散,變成呆瞪著他,額角滲出汗珠,顯示他再支援不了多久。
燕飛打出著他往上拉的手勢,又二度指著嘴巴,表示如不答應,會張口狂呼。
上面忽然傳來男人的聲音道:「啟稟佛娘,尋不到半個人影。」
尼惠暉的聲音道:「沒有可能的,我清楚感覺到他正在孤絕崖上。」
燕飛心忖幸好自己正意守丹田,封閉了心靈,使心神不外洩。
尼惠暉道:「你們四人給我護法,我要立即施術,看這小子逃到哪裡去?」
燕飛開始逐寸上升,顯示安世清終於屈服。
燕飛心中好笑,故意加重拉力,儘量消耗安世清所餘無幾的真氣。他並不是要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而是因傷勢大有起色,即使安世清抓不住袍索,他也有把握撲附崖壁,以吸盤之勁攀往石穴。
燕飛的頭先到達洞穴邊緣,見到扯得滿頭大汗、臉紅如火的安世清。忽然鬆手,正用盡力氣把他扯上來的安世清哪收得住拉勢,登時變作滾地葫蘆,連人帶袍直滾往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