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意的事,借酒澆愁下,想乘點酒意解決他和自己間呈拉鋸狀態般的關係。他受到甚麼挫折呢?會否與燕郎和他的兄弟拓跋珪有關?
紀千千徑自把酒喝了,放下酒杯道:“這是今夜最後一杯。”
慕容垂往她瞧來,雙目射出羞慚的神色,頹然把尚未沾唇的一杯酒擱在石桌上,苦笑道:“我也喝夠了。”
紀千千暗叫好險,知他回覆平日的神智,一場危險成為過去。
慕容垂仰首望天,平靜的道:“假若有一天我能生擒活捉燕飛,千千和我的賭約是否仍然生效?”
紀千千心想我從沒有答應過甚麼,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同時心中大懍,因為以慕容垂的性格作風,沒有點把握的事絕不會說出來。難道自己猜錯了,燕郎竟是處於下風,隨時有遭活捉生擒之險?
嘆道:“皇上成功了再說罷。”
慕容垂往她望去,眼內的血絲已不翼而飛,只有精芒在閃動,顯示出深不可測的功力。微笑道:“不論在情場或戰場上,有燕飛這樣的對手,確是人生快事。自與燕飛邊荒一戰後,我每天都在天明前起來練武,睡前則靜坐潛修。我期待著與他的第二度交手,便像期待苦千千終有一天被我的真誠打動。”
紀千千只懂呆瞧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慕容垂回覆了平時的從容自信,油然道:“我走錯了一著,幸好這是可以補救的。昨天我剛與姚萇諦結和約,同意互不侵犯,所以我在這裡的事可以暫告一段落。誰人敢低估我慕容垂,都要付上他承受不起的慘痛代價。”
紀千千垂首道:“夜哩!千千要回去了。”
第四章 驅羊之法
荒夢一號於晨光中,在兩艘雙頭船前後護航下,繼續邊荒遊的旅程。
樓船回覆安寧,除少了三個人外,便像從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今次參團的客人,絕大部份是在江湖打滾的人,對這類事情是見怪不怪,更清楚閒事莫理的江湖生存之道。
拓跋儀步出船艙,香素君的倩影映入眼簾,此姝當是剛起床便到船尾欣賞兩岸風光,秀髮披散香肩,任河風吹拂,有一種放任寫意的況味。
拓跋儀生出奇異感覺,香素君因放棄了晁景,所以得回了自由,他不知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想法,但卻清楚自己不會錯到哪裡去。
香素君忽然回頭朝他瞧來,頷首點頭打個招呼,又轉過頭去。
拓跋儀不由心中一熟,比對起以往她對人冷漠的態度,這可算很大的轉變。尤其當她看自己時,雙目明亮起來,顯是對自己並非無動於中,且是心有所感。
自從奉拓跋珪之命到邊荒集來主理飛馬會後,他對男女之情非常淡薄,雖有間中到青樓解悶,只是逢場作興,從沒把女子放在心上,一切以復國為重。可是不知如何的,自昨天他攔截香素君,阻止她和晁景動干戈後,她的嬌容便不住在心中浮現。
想著想著,赫然發覺自己正朝這美女走過去,抵達她身旁。
“昨晚睡得好嗎?”
香素君伸了個懶腰,淡淡道:“從未試過睡得這麼暢快香甜,好像要討回以前睡魔欠我的債。”
拓跋儀一呆道:“睡魔?”
香素君輕撥拂往瞼上的髮絲,慵懶的道:“主宰大白天的是神,黑夜由睡魔統治,否則怎來這麼多千奇百怪的夢?昨夜你們是否出事了,忽然這麼緊張的?”
拓跋儀看著她動人的側臉線條,微笑道:“確是出了點事情,幸好我們還算勉強應付得來,不讓敵人得逞。”
香素君凝視後方的雙頭船,道:“你這人很謙虛哩!”
拓跋儀苦笑道:“你是第一個說我謙虛的人。”
香素君朝他瞥了一眼,抿嘴笑道:“還未請教你高姓大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