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和琰爺決裂。”
劉裕道:“不要抬舉我,我怎有和他決裂的資格,充其量只是被逐出家門的奴才。”
魏泳之籲一口氣,攤手道:“告訴我,現在該怎麼辦?你怎都不可以看著玄帥花了畢生心血建立的北府勁旅,就這敗在劉牢之和謝琰手上。”
只看他直呼兩人之名,可知他對兩人再沒有絲毫敬意。
劉裕嘆道:“除了靜候時機,我們可以有其它辦法嗎?”
魏泳之頹然搖頭。
劉裕心忖自己想當領袖,怎都要有點表現,而不能像魏泳之般一籌莫展。思索片刻,道:“這個時機並非遙不可及,當討賊無功,遠征軍倉皇撤退,而天師軍則揮兵北上,大舉進犯建康,我們的機會便來了。”
魏泳之精神一振,道:“對!那時司馬道子保著建康要緊,怎還有空計較誰人擊退孫恩?”
又皺眉道:“但問題是即使司馬道子委你以重任,你手上還有可用之兵嗎?這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呢!”
劉裕微笑道:“只要形勢緊急至令司馬道子不得不和我衷誠合作,我便有辦法。”
魏泳之嘆道:“到天師軍兵臨城下,這奸賊才肯和你衷誠合作,不嫌太遲嗎?何況說到底,北府兵仍是劉牢之主事,他絕不容你有機會掌握兵權的。”
劉裕道:“我可以在司馬元顯身上下點工夫。”
魏泳之愕然道:“你在說笑?”
劉裕道:“我和司馬元顯的關係頗為微妙,司馬元顯亦比他老爹較易說話,今天我在這裡說的話必須嚴守秘密,除孫爺和孔老大外,不可以向其它人透露。”
魏泳之點頭道:“我明白。”
劉裕道:“若有甚麼緊急的事,我們可以江湖手法聯絡。”
兩人商量好聯絡的方法後,各自離開。
※※※
午膳過後,艙廳從吵聲震耳、鬧哄哄的情況回覆平靜,大部分人都返回艙房休息,也有賓客到上面看臺聊天,或到甲板散步,只剩下兩桌客人。
其中一桌擠滿了人,包括談寶、顧修和他的苗族小姑娘,布商商雄和他的情婦柳如絲,另加四個商賈,眾人正意猶未盡,大談生意經。
苗族小姑娘一如以往,垂頭默坐一旁,沒有說半句話。反是柳如絲不住發出銀鈐般的笑聲,間中說兩句奉承的話,逗得各人不知多麼高興。
柳如絲姿色一般,但聲音悅耳動聽,又深諳男人的脾性,兼之體態動人,難怪商雄對她如斯眷戀,與她同遊邊荒集。
這正是邊荒遊其中一個無與倫比的吸引力。換過在以前的情況下,任何人到邊荒集來,都要考慮道路安全的問題,還要擔心在無法無天的邊荒集遇上蠻不講理、一切以武力來解決的強徒。在這種情況下,甚攜美而來是提也休提。
賓客飲飽食醉後,輪到荒人進膳,卓狂生、高彥、姚猛、慕容戰、陰奇、方鴻生、拓跋儀在另一邊靠窗的一桌圍坐,享受由龐義巧手弄出精美小菜,人人吃得讚不絕口。
那叫劉穆之的書生則獨坐一角,捧書細讀,看得入神,對廳內其它人不聞不問的樣子。
艙廳的氣氛寧和而融洽,充滿午後懶洋洋的感覺。
有外人在場,卓狂生等當然不會說密話,高彥和姚猛都不住拿眼去瞄顧胖子身旁的小姑娘,只恨直到此刻仍沒有接近她的好機會。
顧胖子把她看得太緊了。
陰奇忽然問道:“燕飛那邊有沒有新的訊息?”
拓跋儀正凝望窗外,聞言像乍醒過來般,先搖頭,然後又點頭道:“該快見分曉。最後傳回來的訊息,是慕容寶被困於五原,進退兩難。”
卓狂生笑道:“捱不下去便要撤軍,今次慕容寶有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