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宣道:“我們可派人回去通知燕飛和夏侯將軍這裹的情況,讓他們早作準備。我們則繞往敵人陣後,伺機偷襲,或許尚有成功機會,總好過撤回邊荒集等死。”
拓跋儀搖頭道:“繞往敵後絕不可行,敵人會封鎖方圓數里之地,生人難近。若要在旁伺機而動,只有撤往西邊高地,居高臨下監察情況。”
丁宣點頭道:“亦是可行之計。”
拓跋儀苦笑道:“這想法非常誘人,可是我卻沒法作出這樣明智的選擇。邊荒集是不容有失,何況我最好的兄弟正在邊荒集內。”
丁宣垂首道:“一切聽儀帥的吩咐。”
拓跋儀雙目神光電射,一字一字地緩緩道:“我已決定與邊荒集共存亡,我拓跋儀寧可戰死沙場,也不願做苟且偷生的逃兵。”
丁宣現出尊敬的神色道:“丁宣誓死向儀帥效命。”
拓跋儀目光投往已迫近至半里的數十條火龍,微笑道:“我們與慕容垂的戰鬥,將於今晚在邊荒開始。這是我們兩族沒法改變的宿命!誰勝誰負,由老天爺來決定。”
拍拍丁宣,匆匆離去。
第三 章吐露心聲
燕飛立在樹巔處,觀察形勢。
最觸目的是小谷東南里多處的燎原之火,隨風勢化為兩條火龍,一朝穎水方向蔓延,一朝鎮荒岡的方向燒過來。
他深切地感受到邊荒集團結起來的驚人力量。
火油是邊荒集著名特產之一,單是火油商便有十多家,儲存大量的火油。若非如此,縱使有紀千千的靈心巧智,仍無法把她的妙想天開變為現實。
林火明顯對敵人不利。
他們可避過火頭,卻無法避過林火所產生的大量濃煙,惟有移往上風處,其工事兵更沒法進行筏木立寨的任務。
邊荒集一盞紅燈高懸,先前升起的第二盞紅燈已經除下,顯示敵人暫且撤退。
與天師軍的鬥爭,已轉移到小谷和邊荒集間據點的爭奪戰,現在他們佔了少許上風,可是往後的發展卻殊不樂觀。當敵人捲土重來,在對方優勢的兵力下,且是有備而來,當然不容易應付。
燕飛的目光移往鎮荒岡,煙屑遮天敝月,黑壓壓一片,遠方天師兩軍的火把光尤其對比出這邊的暗無天日。
忽然間,他清楚強烈地感應到孫恩的存在,更曉得對方亦感應到他。
燕飛拍拍背上的蝶戀花,騰身而起,投往兩丈外另一棵大樹的橫幹,足尖一點,往鎮荒岡全速掠去。
孫恩正在等候他。
與天師軍之戰的成敗,再不是決定於邊荒集的攻防戰,又或在谷集間據點陣地間之爭,而是決定於在鎮荒岡,他和孫恩誰生誰死的一戰之上。
在這一刻,他把生死榮辱全置於腦海之外,金丹大法全力展開,心中只有一個清晰的目標,其它一切再無關痛癢。
江文清強忍悲痛,把白布拉上,蓋好直破天的遺體。
陰奇在她身後輕輕道:“宋兄節哀順變,直老師的血債,我們必會為他討回來。”
在戰爭中,生命再不屬於個人的。每個人只是一顆棋子,即使貴為統帥大將,也只是一顆棋子,隨時會被對方吃掉。
想起直破天生前種種往事,江文清的心在滴血。以前她不時會覺得直破天崇尚以武力解決一切的行事作風不太合她的性情。可是當永遠失去他時,方曉得他強硬的作風,有若一帖又一帖的振奮劑,對自己有積極鼓舞的奇效。
他走了。
奪去他性命的是有胡族第一高手稱譽的慕容垂,使她連復仇的心念也難以興起。而陰奇也知自己說的純是安慰的空口白話。
陰奇續道:“對方的兵員正沿穎水推進,看情況是要收穎水於其控制之下,並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