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不敢去看那幾條狗,但大概因為聽到陸櫻說話的聲音,便大著膽子小心翼翼的扭過頭來瞅著陸櫻。
陸櫻回給他一個淺淺帶有安撫性質的微笑。
陸翠芳和徐建林互視一眼,末世以後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無聲的交流方式,是相互之間的一種默契,也是依賴。兩人都聽出了陸櫻言辭間的冷靜以及篤定,並沒有一絲逞強的意味。遲疑了一下,兩人最後還是決定信任陸櫻,齊齊向後退出丈許。
陸櫻從腰間的包裡掏出一個小小的黃色油紙包。
油紙包裡的毒名喚‘永眠散’,中此毒者會感到身體疲乏不堪,困頓嗜睡,而一旦中毒者入眠便再不會醒來。整個死亡過程,中毒者皆在睡夢中,不會有絲毫痛苦。
陸櫻緩步靠近一條狗,那狗見陸櫻走進,立刻便亢奮的雙目赤紅,不顧拴在它脖頸上的粗麻繩幾乎深勒進了皮肉裡,梗著脖子就試圖來咬陸櫻。
陸櫻神情疏淡,對於狗的威脅不見分毫卻步。她在那條狗咬不到的最近處停下腳步,隨後蹲下/身,狗更加興奮了,張著一張血盆大口不斷咬合,灼熱的鼻息盡數噴在了陸櫻的臉上。
發現自己委實靠得太近了些,陸櫻於是一邊手上拆著油紙包,一邊朝後挪了挪。
用五指中最長的中指蘸犬永眠散’,屈指,抵上拇指指尖,蓄力,彈出。
就只見呈褐色的細碎粉末被彈進大張的狗嘴裡,只一息便和著狗的唾液,消融的無影無蹤。
吞了有毒粉末的狗還在叫,不過沒一會兒那叫聲就從原本的狂吠轉變為嗚嗚的低咽,它像是累極了,顧得近在跟前的陌生造訪者,豎起的毛髮平順下來,連雙耳也耷拉了下來,尾巴乖順的垂在雙腿間,一個勁兒的在原地轉圈。轉著轉著,像是找到了一個合適滿意的位置也或許是它累得已經不想再轉圈尋找,它盤起身子,在原地睡下了……
接下來的四條狗,陸櫻都是如此餵了毒,等著它們都安詳睡去,她才收拾了藥包站起身。
圍觀了全程的陸翠芳和徐建林,對於陸櫻對付狗的手段又是震驚又是好奇。
待得陸櫻走近了,陸翠芳忍不住出聲詢問:“櫻子,你給那些狗都吃了什麼?它們這是都……睡著了?”
“我給它們餵了毒,它們現在應該都已經死了。”陸櫻道。
“毒?什麼毒?你哪來的毒?”陸翠芳又問。
然而,這一次陸櫻卻沒有作答。
陸翠芳一看如此,知道再追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便沒有再就此事深入下去。不過,她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卻並不代表她心裡不會去揣測,事實上此時此刻,無論是陸翠芳還是沒有出聲的徐建林,心裡都有一個大致成型的猜測。這毒單就這麼看著,也能看出非同凡響,只怕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弄到手的。所以,這毒的來源……多半還是出自陸櫻提到過的那個江姓同學。
陸櫻並不知道陸翠芳和徐建林心裡的揣測,如果知道她大概也不會出言否認,畢竟這個誤會對於她來說沒有什麼不好的。她製毒、用毒的事,久了必然是瞞不了人的,不過這樣突然的將之公諸於陸翠芳和徐建林面前,她只怕他們短時間內會接受不了,更怕因此被他們提防橫生枝節。
現在的陸櫻沒有再去計劃許多,只想把人先送到江家,一切都等人平安到了江家再說。
要說陸櫻現在有多麼漫無目的,不知該如何自處倒也沒有。她只是突然之間發現自己似乎有些不習慣一個人獨來獨往。
怎麼說呢,就好像自以為習慣了孤獨的人,如果突然有一天有那麼一個人敲開了他的心門,進來了,然後又出去了,彷彿一切只是迴歸到了原點,但實際上那卻將是一種全然不同的感覺。
狗的問題解決了,陸櫻他們自然也就順順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