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目光閃爍一下,掩起卷宗沉吟片刻:“不管如何,必須仔仔細細的梳理,通知候毓,那些該動的人也要動起來了。”
候毓原是錦衣衛的僉事,年前剛得了王爺的青眼,升任錦衣衛同知,正是要立功表忠心的時候。
呂近侍又應了一聲是,這才走出小書房。
寧王再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到那捲宗上,但不會一會兒,小書房的門就叫人推開,一個溫熱的嬌軀與蛇般柔軟的雙臂纏上他的身子。
他側頭一看,玉福那張宜嗔宜喜的笑臉已撞進眼底。
寧王反扣了手中的東西,一隻手攬住玉福的腰肢,問:“你怎麼過來了?我不是遣人說了最近不要見面嗎?”
他雖是這樣說著,臉上卻帶著笑意,五指也緩緩摩挲妹妹的肌膚,叫人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喜是惱。
玉福撅了撅嘴:“你這是不願意見我了?枉費我從宮中得了些訊息就巴巴地往這裡趕。”
寧王一聽就笑了:“可是貴妃娘娘或父皇又跟你說了些什麼?好妹妹,權且可憐可憐我,說上那麼一聲吧!”
自小就是兄妹後來又成了枕邊之人,玉福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兄長是個喜怒無常生性陰鷙的,只不過對方反正從沒對她喜怒無常,兼且雖位高權重,素日卻又慣會伏低做小地哄著她,與之一比,世間的其他男兒竟全如糞土一般,故此雖明知亂倫有悖常理,要被父皇知道了只怕自己貴為公主也不能倖免,但她也實在割捨不了,現在聽得寧王這般一說,便轉嗔為喜,與寧王耳鬢廝磨一番,才覆在對方耳邊,悄聲說:“母妃今日伺候父皇,親眼看見父皇吐出了一口血!”
寧王的呼吸都滯了一下!
這一刻他只想到前前後後五六年了,皇子龍孫中也不知道謠傳了多久聖上身體不濟,可這父皇雖將政事下分,卻又依舊高居九重掌天下事物,彷彿沒有任何事情能瞞過他的眼睛——直到此刻,直到此刻!他才終於得到了自己父皇身體真正不好的訊息!
他連著吸了好幾口氣平息下心中的激動,握著玉福的手說:“可還有別人知道?”
“這幾日都是母妃近身伺候,前幾日倒有一個宮女被臨幸過,不過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具屍體了。”玉福說。
這正側面證明了自己父皇身體已經不行了,否則何必將那宮女打死?雖說明面上的理由肯定是那宮女伺候的不經心,但結合今日的訊息一看,只怕是宮女恰巧見著了聖上身體不適,而父皇又不欲這種事情洩露,這才直接將人打死!
到底越想越激動,寧王不禁撫著玉福的柔荑,說:“好妹妹,你可幫了我大忙了。”
玉福斜眼看了寧王一眼:“我早知道你是為了這個和我好的,若我沒有價值了,只怕二郎就要轉投那鶯鶯燕燕,嬌嬌卿卿的懷抱了吧?”
寧王軒眉一挑,笑道:“我若說一點不為這個,妹妹肯定不相信;但要說全為這個——妹妹是覺得這世上比你漂亮的女人非常多嘍?”
古來的道理便是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玉福公主向來是自信自己容貌的,這話一聽,簡直心花怒放,嘴上還嗔道:“到底年歲大了不比那些鮮妍的女孩子,現在還能看,再過個十年也不知該怎麼辦。”
寧王低眉沉思,也不知在想什麼,半晌後笑道:“你既是我妹妹,還怕什麼?就算沒有那勞心勞力的皇后寶座,一個肆意驕橫的長公主之位難道還少得了你?”
自小在宮中長大,除了早早就幽禁冷宮的皇后之外,母親宮裡帝王身邊第一得意人,自己也是皇帝最寵愛的公主,玉福哪可能真的什麼都不懂?
要是寧王一開始就說以後給她皇后寶座或者為她後位虛懸,玉福都要考慮一下自家哥哥是不是拿話哄小孩子。
偏偏寧王這時候坦誠得如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