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躲避不及的倒黴蛋血肉橫飛。一道閃電劃過,精準的切碎幾隻逃竄中的巴特祖魔鬼,證明它或者它的操控者或許還有那麼一丁點的理性。從魔鬼本陣飛來一波數以百計的火球,密集轟擊製造的連環爆炸剎那間竟然輝煌燦爛如同神譴——結果它跟沒事兒似的,閃耀著火舌,碾碎燃燒的地面,好像一個活生生地噩夢。犁出火海,一頭紮下山坡。
鋼鐵,音樂,還有熟悉的身影從摩利爾眼前呼嘯而過,跑出老遠後猛然剎車掉頭。女法師環攏雙臂,面對開回來的鐵甲車不閃不躲,末了卻還是沒堅持住。被車輪子濺起的煙塵逼得轉過臉去。
“嗨,辣妹!我發誓你們從來沒有見過我這麼炫的人和我這麼炫的跑車!”
硝煙散去。神氣的鐵皮佬站在駕駛座上炫耀,活似侏儒製造地機械鐘錶裡定點彈出來報時的小丑。
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我真地很擔心……
摩利爾捂住嘴,被嗆得連連咳嗽。
“你乾脆在女士的迷宮裡呆一輩子算了!還跑出來幹什麼?”她看著那副嘴臉惡狠狠的說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上車吧。”敞篷戰車後部裝備著迥異於雙聯裝重型機槍的射擊武器,兩道完美對稱的長鋒之間無數精靈般的電火閃爍跳躍,美麗優雅地令人窒息。鋼鐵凱麗坐在那兒,舉止似乎與上一次見面時有著些許不同——她居然抬指在額前一點一揚,和冷冰冰盯著她的菲爾加斯打了個招呼。
眾人各找位子坐穩。絕談不上舒適,製造帶靠背的鴨絨軟墊著實不是四十七所長。
鐵皮佬猛打方向盤,車子原地轉了兩個圈兒之後向著夕陽——不,向著火焰君主飛奔。
“終於能跟這煤球算清楚了,我無時無刻不在期盼著今天。”
“我打賭你在今天之前從來沒想過這麼一碼子事。”
“……大人?大人,您真了不起!”
鋼鐵飛車一騎絕塵,後面跟著洪水一般的塔納厘惡魔群。甚至連巴洛炎魔也唯其馬首是瞻,夠班又肯當血戰前鋒的呆瓜可不好找。
“引擎!火炮!MUSIC!”
四十七的座位向後退去。數不清的槓桿、齒輪、活塞在乘客們周圍急速運轉,跑車變形的聲音與發動機地隆隆轟響混成一體,看來鐵皮佬好歹記得不是每個人都和他一樣刀槍不入,可以坐在沒頂的車上朝前瘋跑。
“各就各位!”被血肉般蠕動滋生的機械吞沒之前,四十七如是說。
就到哪兒去呢?凱麗的位子轉移進來,明麗藍眸給開始紅光森森的戰車內補上一抹異色。摩利爾發現凱麗確實變了——當然不是變得像鐵皮佬那麼沒品味。她仍然詮釋著構裝造物之美所能達到的最高程度,每一片刃甲都無可挑剔。改變是發自內在地,就像一個一直雷打不動晚上十點睡覺的人,突然有一天覺得十點半睡其實也無所謂。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女法師隨口問道,其實沒指望非得有個回答。
“因為我們每一次從女士的迷宮裡出來,都不免落得個在血漿裡打滾的下場。”
“每一次?”
“你認為他是那種被人一腳踹出酒館,然後安安靜靜回家睡覺的酒鬼嗎?”凱麗仰著頭,車廂頂部的管線像蛇群一樣爬行。
“他一定要回去找你,我可拗不過他。只是女士改變了印記城的每一扇傳送門,我們一進城就會陷入她的迷宮。毫無還手之力。仗著費阿尼給他的這輛破車。他倒是總能脫困,然後十有八九得攪進這種混戰。沒頭沒腦殺一圈兒。再去印記城,再被關起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現在能相遇真是不可思議。你們兩個之間難道就沒什麼聯絡方式麼?”
“可是你們離開最多不過兩天。”
“噢?那倒是一件怪事。”凱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