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說過我不是小孩子了!”他憤然道。
我看他臉上隱隱發白,又是好笑又是不忍,說道:“好好好。算媽媽剛才話說重了。你聽我的話,好好在家裡待著。媽媽很快就回來。記住,你傷還沒好,哪都不許去。有事就給我打手機。”
安頓好了鴻筱,我打的徑直去往北京大飯店。輕妍和耿揚的那位同事已在餐廳就座等候。輕妍看我進了餐廳大門,向我打了一個響指,我走了過去,面帶微笑道:輕妍拉我過去,介紹道:“這位是莫丹妮小姐。丹妮,這位就是我向你提起的瞿夢帆先生。”
我伸出右手:“瞿先生好。”
瞿夢帆亦起身伸手,“莫小姐好,請坐。”
我坐在輕妍的旁邊,和瞿夢帆對面。一面喝茶一面悄悄打量他——估計他也在悄悄打量我。他大概三十出頭,身材頎長,相貌俊秀,帶著一幅金邊眼鏡,文質彬彬地很像電視劇裡的韓星。穿著打扮亦相當考究,起碼算得上一個中產階級。我心想,這樣的條件,身邊肯定美女成堆,還相親幹什麼。估計不過是想換個玩法。
卻聽瞿夢帆首先開口道:“莫小姐,我看過你寫的《櫻花非花》、《獨居時代》兩部小說。下筆非常細膩,語言冷淡有味,不愧是知名女作家啊。呵呵,在你面前,我有些慚愧啊。”
我笑道:“不過是文字遊戲罷了。不值一提。哪裡比得上瞿先生你們,才是社會精英、時代弄潮兒。”
“咳咳,沒什麼精不精英的,不過在北京城混口飯吃。你們作家用心觀察世界,我們管理人用腦袋打造世界。相逢何必曾相識嘛。”
說實話,我對這種金領男士一直都有著潛意識的牴觸。這個瞿夢帆,表面上一派溫文爾雅,斯文有禮,口氣中卻透露著有產階級的優越感,老在我面前談什麼品味、時尚、潮流……諸如此類,擺足了黃金單身貴族的派頭。這種人,大學時代我便見慣不驚。心中默唸著,輕妍,抱歉,這回你的如意算盤可要落空了。
我聽他侃了一會兒社會時代,一會兒男人女人,中間稍稍諷刺了幾句。他似乎也沒聽出話外之音,最後把話題引到我身上:“莫小姐,今後有何打算?”
“哦,也沒什麼宏偉計劃。還不就是在北京待著,爭取寫幾部好書出來。”
“唉,作家……不容易當,費心費力。莫小姐能有今天的成就,定然有過人之處。”
“不敢,我可沒什麼過人之處,只是比其他人更勤奮一些。”
“說得好!就說我吧,現在日子過得稍微好一點了,回老家都會被老同學戳脊梁骨。說這小子是碰上什麼貴人了,還是踩上什麼狗屎運了?其實我哪有什麼運氣可言,還不就是比周圍人更勤快點,工作起來稍微不要命一點。哎,莫小姐是明白人啊。”
我應付道:“運氣一說也不是不能成立。不過,俗話說得好,機遇只青睞作好準備的人。”
“對對!就是這句話。來,莫小姐,我敬你一杯。”
筵席持續了兩個多小時,從客套開始,又以客套結束。我站起來朝二人告別,說自己晚上還要趕一篇稿子,不能再奉陪下去。瞿夢帆頗為失望地說道:“本來還說晚餐後請莫小姐看場電影的。既然如此,也不好強求了。這是我的名片。這樣吧,週末我親自到府上拜訪莫小姐。請問莫小姐到時可有空?”
我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被輕妍搶先道:“好好,就這樣。這樣才能多增加了解。丹妮,你回去好好準備一下。”一面說一面使勁朝我遞眼色。
董輕妍,我真恨不得……然而我只能無奈地嘆口氣,說完告辭走人。
回到家,我疲憊地往沙發上一躺,鴻筱端過來一杯水,悶聲問道:“回來啦?”
“回來了,無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