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慕卿任他牽著出去,一家三口站在屋簷底下看著柳絮一般的雪花飄落,在地上鋪了薄薄的一層。
韓子簫把褚珺逸放了下來,蹲著身子跟他一塊伸出手去接飄落的雪,褚珺逸樂呵呵地伸著小手,接到一片便喜滋滋地要給韓子簫看,「爹爹,你看。」
不過,雪花在小手上轉瞬即逝,褚珺逸扁著嘴說:「怎麼不見了。」
韓子簫道:「逸兒知道為什麼雪花會不見麼?」
「為什麼?」
「因為雪花是水做的,碰到逸兒的手就會融化成水,所以就看不到了。」
褚珺逸指著地上的雪,「可是,地上的為什麼還在?」
「因為地上是涼的,逸兒的手是暖的,雪花要碰到暖的東西才會融化。」
褚珺逸點了點頭。
褚慕卿看著他們父子兩,唇邊不覺意間浮起一抹笑。
晚上臨睡前,褚慕卿與韓子簫兩夫夫躺在床上談起了話。
「你說逸兒若是長大了,知道自己的身世,會不會恨你和我?」韓子簫道。
「怎麼會這麼想?」
「他畢竟是陵王的親骨肉,而陵王的死與你我都脫不開幹係,我怕他知道後會有復仇之心。」
「這世上知道他身世的人不多,若是你不說,便沒人會知道。」
「就怕萬一……」
褚慕卿摟著他的肩膀,讓他枕在手臂上,「這個你不必擔心,逸兒雖是陵王的骨肉,但也是我的親侄兒。再說,陵王圖謀不軌才落得斬首的下場,這與你我都沒有幹係。」
「嗯。」韓子簫也知道自己多慮了,「說實話,逸兒天性善良,我是打心底裡喜歡。」
「你待他的好他總會記著,即便等他大點明白不是親生,你於他有撫育之恩,他定不會虧待你。」
韓子簫正經道:「我倒不盼著他日後孝敬我,趁著現在生意還算紅火,我多攢點銀子,足夠你我頤養天年。」
褚慕卿笑了笑,「你才二十有五,就想那麼遠的事。」
「居安思危。」
「我好歹也是個藩王,再怎麼潦倒也淪落不到連養你的銀子都拿不出來。」
「靠著你只能過點清苦的日子,倒不如我自己賺錢,給你錦衣玉食。」
大年三十,褚慕卿和韓子簫起了個大早。早上主要是清掃貼點窗花對聯,對聯是要現成寫的,宋伯早已經準備好了文房四寶,就等著褚慕卿大展身手。
褚慕卿提起筆要寫,韓子簫湊過來道:「不如待會順道寫兩道生意興隆的對聯,我待會讓人貼裕景坊的門上。」
褚慕卿輕飄飄地看他一眼,「你這做老闆的怎麼不寫?」
「字跡難看,貼上去肯定會讓人笑話。」
褚慕卿抿唇笑了笑,「待會我教你。」
「哦。」
褚慕卿寫好了一對,宋伯小心翼翼地攤到竹竿上先晾一晾,韓子簫那邊已經鋪好了兩張紅紙,墨都磨好了。
褚慕卿過來,「提筆。」
韓子簫聽話地提起筆,褚慕卿站在他背後,握住他的手,微微彎下腰,胸膛抵著他的背,手把手地教他寫對聯。
寫好了對聯,韓子簫命葉青晾著,等幹了就去鋪子貼上。轉過頭來看著褚慕卿,韓子簫一臉壞笑,湊過去低聲道:「還好我自制力強,不然以你剛才的舉動,是個男人都要起反應了。」
褚慕卿瞥了他一眼,「我倒是有個辦法讓你永遠都起不了反應。」
韓子簫突覺氣氛不對,忙道:「我去看看逸兒起來沒有。」
韓子簫一溜煙溜走,走到迴廊便看到褚珺逸由一個丫鬟牽著,身上穿著一身紅衣裳,很是喜慶。
韓子簫過去抱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