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上任的刑部侍郎道:「韓大人,請吧。」
韓子簫被兩個人押著出了王府,正巧褚慕卿的馬車停在門口,一身紫色官袍的褚慕卿從馬車上下來。
韓子簫看著他面無表情地走過來,低下頭不敢看他。
褚慕卿走到面前,新上任的刑部侍郎行禮道:「下官見過王爺。」
褚慕卿掃過他身後的韓子簫,冷著聲音問:「怎麼一回事。」
刑部侍郎道:「回王爺,韓子簫涉嫌賄賂會試閱卷官,下官奉皇上之命捉拿。」
褚慕卿盯著低下頭的韓子簫,「抬起頭來,告訴本王,行賄之事你做了沒做?」
韓子簫緩緩抬起頭,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他,「下官對不住王爺。」
「本王問你做了沒做?」褚慕卿重複問。
韓子簫回道:「做了。」
褚慕卿盯著韓子簫,韓子簫低下頭,不想看到他臉上的那份失望。刑部侍郎對褚慕卿拱手,「王爺,下官還要回宮復命,先告辭。」
刑部侍郎帶著手下押著韓子簫繞過了褚慕卿,褚慕卿站在門口好長時間,才挪動腳步,提步回府。
公堂上,範有誠親自審問,韓子簫將罪狀一一認了,最終被判處十年牢獄。
此時正值初春,外頭繁花似錦,草長鶯飛,而這天牢裡頭陰暗潮濕,黴氣衝天。韓子簫進來後,在一塊稍微算乾淨的草蓆上打坐,背靠著石牆。
隔壁的牢房躺著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他似乎早已經習慣牢獄的生活,此時正蓋著那張看不出顏色的舊棉被呼呼大睡,打鼾的聲音在牢裡迴響。
韓子簫想,在這種地方呆個一年半載,他也會變成那樣。
第一個來探他的是御史大夫劉成青,劉成青提著一小罈子酒,臉上帶著惋惜。
韓子簫慚愧道:「韓某在御史臺為官,卻連自身的清白都保不住,毀了御史臺的名聲,委實對不住御史臺的諸位。」
劉成青嘆道:「往年科舉哪會沒有一兩個濫竽充數的,給閱卷官一點好處的事多多少少都做過,只是並未被揭發罷了。貪官汙吏本就是除不盡的,御史臺設在朝中,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告誡那些個貪官莫要明目張膽罷了。」
韓子簫苦笑,「大人領悟得似乎很透徹。」
「你要是活到我這個歲數,也會這麼想。」劉成青喝了一杯酒,感慨道:「在朝中,你要是緊抓著貪官汙吏不放,那便只有遭排擠的下場,說不準,還要被反咬一口。」
聽了劉成青的話,韓子簫腦海閃過一個念頭,這一次範有誠明顯是針對他,而他與範有誠無冤無仇。韓子簫陷入思索,範有誠急於剷除他莫非是因為他一直在追查魏浩天貪汙案有關?
林滿旭現下落不明,而就在揭發林滿旭罪狀之後,範有誠迫不及待地要將他打壓,要是結合這一貪汙案,那就說得過去了。
且當初劉慶和去盂縣的事情,範有誠是知道的。
「韓大人?」劉成青見他不知想到哪去,便喊了他一聲。
韓子簫回過神,歉然道:「失禮。」
劉成青握著酒杯看著他,「韓大人在想什麼?」
韓子簫沉吟片刻,「方才想到一件事,就是不知道劉大人敢不敢聽。」
劉成青笑了笑,「本官還不至於畏縮到那個地步。」
韓子簫道:「方才韓某想到了林滿旭的藏身之地。」
「哦?哪裡?」
韓子簫放低了聲音,一字一句道:「國舅爺的府上。」
劉成青怔住,隨即微微眯起了眼,「話不能亂說,你可有憑據?」
「多虧大人方才的提點。」
劉成青意會,看了看韓子簫,「那韓大人是想讓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