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複雜的神情,作為他的奶孃,冷婆婆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她當然知道我放走了她會有什麼下場。聽聽這個吧。”
一塊沾滿血跡的迴音石被遞到毓亟宮主跟前,熟悉的聲音傳出——
“無奈之舉。”
“那你愧疚嗎?”
“不愧疚。”
砰—迴音石被捏的粉碎,從指間漏下。
“你選的人很不錯,我殺那些巡視的人時那個小丫頭連眼也沒眨一下。這樣的女子才有希望走完你佈置的棋局,選的好啊選得好——”大笑中,冷婆婆覺得自己身體裡的血液都在快速變冷,通紅的雙眼死死盯著眼前的人,她一字一頓道:“喬筱揚只是一個棋子,宮主千萬不可忘了這一點。離棋子太近,自己也會成為棋子。你記住了嗎,啊?!”
冷婆婆的瞳孔開始收縮,但一直看到毓亟宮主微微點頭她才放心地閉上雙眼。
宮主,別怪我要做你們之間的攔路石,只是你們現在自身難保,怎麼再能因為感情而有了一觸即傷的命門啊……
第二十六章 來客
“墨九,厚葬婆婆。”自始至終毓亟宮主都沒有上前送冷婆婆最後一程,而且此後餘生,他都沒有接近過冷婆婆的墳墓。
毓亟宮主站在原地,神色漠然。冷婆婆是毓亟宮裡為數不多的真心關心自己的人,但同時,她也是逼迫自己最甚的人之一。為了這份生養自己的恩惠,他可以不顧任何代價壓下婆婆背叛自己的罪名,但恩惠永記,來生不見。
白衣男子無言而立,滿身寂寥。
喬筱揚,你真是做得好。我利用了你,你也不遑多讓。
墨九覺得宮主身上的寂寞更深了。那是一種無法自愈的殤,而他不懂,世人也不懂,能懂的或許只有……
回到破敗的毓亟宮竟已有人久立門外等候求見。“屬下見過宮主。”地靈殿的殿主恭敬地向著毓亟宮主跪拜行禮,“宮主,吉時已到……屬下不力,毓亟宮有不少地方被燒燬,但屬下已命人盡力修復了好喜堂,絕不會影響到宮主與夫人喜結良緣。”
毓亟宮規,背叛宮主的人就算已死也要裂屍,因為要壓下冷婆婆的罪名,毓亟宮眾人都不知曉喬筱揚已經偷偷逃離毓亟宮。
“你先退下。”
“是。”
見到那人退下,墨九轉頭詢問毓亟宮主:“宮主,現在該怎麼辦?”
“照舊。”聲音裡毫無慌亂。
照舊進行,可是宮主打算娶誰?墨九看著毓亟宮主毫無表情的臉色,完全摸不透宮主的心思。恐怕除了喬筱揚,再沒人能讀懂宮主的心思了。墨九搖頭嘆息。
然而在一邊沉默著託著下頜沉思的毓亟宮主,他的內心卻不像表面那麼平靜,在他漆黑如墨的眼瞳深處,跳動著極力壓制的怒火,即將衝出黑色眼瞳表面的玄冰。
很好,申嫃雪,你絕對是第一個敢威脅我的女人。
毓亟宮主永遠都不會忘記,當他發現難以控制的大火蔓延了整個山谷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地牢,但是出乎意料,地牢裡早已失去了喬筱揚的身影,只有申嫃雪穿著原本應該在喬筱揚身上的雍容華貴的金鳳嫁衣,雙靨飛紅地細細對著銅鏡畫眉。見到毓亟宮主出現,她嫵媚地笑了。
“宮主,嫃雪一直畫不好眉,宮主能幫雪兒描眉嗎?”
“喬筱揚呢?”眼神冷得足以凝結人的血液。
“她走了。是老宮主放走她的,我知道,宮主雖然一直故意不見老宮主,還對他用了許多刑法,但其實宮主一直很尊重老宮主,非常想讓他活著。但如果我一不小心告訴了別人老宮主放走了地牢最底層的犯人呢?哪怕是宮主,也不能拂逆所有人的意思放過叛徒吧?”
確實不能,否則之後毓亟宮主也不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