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聲音頓時變得陰冷。
“呃,我是說……反正就是……他與我不合適啦!”
“是挺不合適。渠家既是江湖中人,也是揚州一帶的商業大賈。渠公子更是溫文儒雅,風度不凡。就你這樣,人家不嫌棄你,你就應該謝天謝地了。”
碧衣女子越聽越火,氣呼呼轉過頭來,“管他什麼狗屎大賈!反正我就不嫁那種整天之乎者也,比女人更脆弱的瘦竿子!”
“可是,媒婆已經說好了呀!”
“我不管!那是你們自己決定的,要嫁你去嫁!”
“你這是什麼話!”面對這個倔強的女兒,中年男人氣得哭笑不得。
“萬一不行,不是還有小妹嘛!”
“她才十四歲!”
“所以啊,更應該讓她先嫁!這樣才顯得我這個大姐的氣度嘛!古人不是說那個姓孔的小子讓梨,我這也是效法古人啊!”
“……”
“爹,你也別急著吹鬍子瞪眼。你想想,要是我嫁人了,以後誰跟你一起走鏢呀?”
“有你大哥二哥!”
“……那不是人多力量大?多我一個,不是更保障嗎?”
“多了你,還要另找一個人護你安危,更麻煩。”
“……那也是怪你小時候只教大哥二哥武功,都不教我呀!”也不想想,她現在的三腳貓功夫都是偷偷學來的耶!
“你其他幾位妹妹都沒有學。”
“誰教她們不感興趣,整天捏著一根又細又短的針縫縫補補,關我什麼事!”
“……難得和你胡扯!反正你一定要在你小妹之前出嫁!”
“喂,怎麼又扯這個啦?!”
“那不然?還有,在出嫁之前,好好呆在房裡學學禮教!”
“喂喂,怎麼這也……”
“還有《女訓》!”
“喂喂喂,越來越過分……”
“最後,不準再出府!”
“……”
乾脆痛痛快快給她一刀好了。
第一章
“心猶首面也,是以甚致飾焉。面一旦不修飾,則塵垢穢之;心一朝不思善,則邪惡入之。……故覽照拭面,則思其心之潔也;傅脂則思其心之和也;加粉則思其心之鮮也……啊——”
雙腿兒盤坐在軟榻上,風拂柳突然伸長雙臂,仰天咆哮,對,她的確是在咆哮,因為沒有哪個姑娘家會這般粗魯——
“他孃的!要再讓我背這該死的狗屎《女訓》,我肯定把他的房頂掀了!!”
一旁安靜繡花的風舞蝶終於抬起臉來,莞爾一笑,“大姐,你還是快背吧,不然待會兒爹回來了,不知道又會受怎樣的懲罰。”
看來她口中的男人似乎很湊效,風拂柳撇撇嘴,不甘不願將雙眼挪回手中的書上。
不過一會兒。
“狗屎!可是我真的看不進去呀!”
沒錯,對於大字不識幾個,又沒耐心的風拂柳來說,讓她看書簡直好比凌遲,苦不堪言。因為她坐不住,更靜不下來。
從小到大,她最大的樂趣就是和兩個哥哥四處混,性子更是完完全全和她的名字相反,粗魯可比大男人。身板不大,長得也明媚俏皮,力氣卻大得可以拔起一棵樹!
風家鏢局裡本就集聚了很多江湖人,且大多數都是粗人。風家老爺風嘯天就是個地地道道的粗漢子,說話沒個分寸,脾氣就跟火藥彈一樣,隨時都能點燃爆炸。可能他也知道自己這些缺點,所以對於第一個出生的女兒,他抱著無比大的期望,希望她能夠像風中的纖柳一般溫順,惹人憐愛。可是,現實總是給他潑冷水。打從這個大女兒會自己晃著圓鼓鼓的小身軀到處跑後,她就無不製造災難,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