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幽摸了摸鼻子,嘀咕道,「怎麼還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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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皇宮亦是一片素縞,皇后領著一眾宮嬪,帶頭跪在前方。
婼羌孝制嚴謹,不僅體現在子女生前對父母的孝順上,身後事也同樣有要求,天家規矩就更森嚴了,喪禮的哭也是有要求的。
要斬衰之哭,若往而不返,齊衰之哭,若往而返大功之哭。
意思是說,要一舉哭的氣絕回不了聲,像去而不返。
不僅是哭,喪期的飲食也有要求,喪事頭三天不吃不喝,米粒不進,三天後喝粥。三月後可吃粗食。
眾人捶胸頓足哭了一個白天,嗓子已經哭的暗啞,腹中也空空,但因著吱吱的事,誰也不敢喊累,尤其是一些皇帝看中的皇子,仍然神情哀慟,啞著嗓子哭。
一個身穿麻布孝服的太監彎著腰走進大殿,跪到皇后身側後方一點的位置,感覺到身後多了人,皇后微微側頭轉了小半邊,待看清身後太監的臉,皇后收回視線。
垂著的眼皮眨了一下,皇后抬起素手抵上額頭,腦袋跟著弱弱的晃動了幾下。
「皇后娘娘,您怎麼了?」
身後太監立刻眼尖的撫過來。
「本宮無,無礙。」皇后聲音軟軟的,一絲力氣也無bbzl ,下一秒,人整個往地上倒去。
「皇后娘娘。」
「母妃。」
三皇子膀子往前傾,及時接住往後倒的皇后。
皇帝亦轉身看過來,只見皇后柔柔倒在三皇子懷裡,整個人憔悴不堪,眼神散亂,溫和開口,「皇后身子向來不好,快去歇息一會吧。」
皇后無力的雙手軟綿綿的扶著皇帝的胳膊,企圖掙扎著重新坐起來,「皇上,本宮無礙的,本宮要多陪陪母后。」
皇帝望著她的眼神都是感動,手輕輕拍了拍皇后的手背,「聽朕的,快去休息一會,」又看向三皇子,「扶你母妃過去。」
皇后道了謝,在三皇子的攙扶下,慢吞吞朝裡面隔間走去,走了兩步,眼睛對著貼身宮女瞪了一眼。
貼身宮女會意,在皇后三人進了梢間之後,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靠近。
皇后先是看向心腹太監,壓著嗓子急急問道,「太子可接到公主被趕去陵寢的訊息了?」
小太監從衣袖裡拿出一卷細薄小簽,「這是回信,娘娘您看。」
皇后接過來拆開紙條,三皇子的頭也伸過來,只見上面寫道,「太子已知,對顧家頗有微詞,預計明晚到達京中。」
皇后捏起紙條一角,靠近蠟燭,橘色火焰瞬間躥起來,映出她嘴角提起來的詭異的笑。
顧家世代家訓,不參與皇族奪嫡戰,只做純臣。
如今她不知是顧朝親妹,更是三皇子生母,既然顧朝不願意戰隊,那自己就逼他一把吧。
三皇子看著紙條變成灰燼,那層悲慟乖巧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鬱,陰冷,削薄的唇幽幽開啟,「大哥要是能親自拐去陵寢就好了,天子怒起來,」他勾起一縷幽深的笑,「又有誰能承受的住?」
「或許要削太子位呢。」
太監想起來太監們之間的傳聞,彎身道,「啟稟三皇子,娘娘,剛剛奴才聽說了一件事。」
「二公主在雲霄殿給了公主極大的侮辱,不僅讓太監踩髒了公主的行禮,還剝了公主的外袍,只讓公主著低等灑掃宮女的衣衫。」
皇后轉頭和三皇子對視一眼,在彼此眼裡都看到了興奮。皇后哭的粗嘎的嗓子笑起來,「德妃一世英名,怎麼就生了慕容萱這個蠢貨,」又道,「不過,慕容萱道是提醒本宮了,陵寢是給給先輩祈福用的,的確宜清減。」
三皇子看向太監,「你現在即刻出宮一趟,傳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