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聲,一晃,兩年就過去了。
那時候一起進來的華秀和胡蝶都已經死了,活著的也只有她和程漣衣了。
她正想著這些,裡屋忽然走出來一個姑娘,她穿著藍色衣裙,腰帶緊束,手腕上的衣袖挽著,用釦子扣緊。長髮只是用藍色方巾綁著,大眼睛,鼻子微翹起,很甜美的長相。
這姑娘一個人端起曬滿藥材的竹匾,輕輕鬆鬆,一點也不吃力的樣子。屋簷下站著個穿鵝黃紗裙的女孩,她倚著柱子看著對方,沒有上前幫一把的意思。藍裙姑娘看到她,揚起一個笑容,臉頰露出小小的酒窩。
這多像那時候的她們,江修媛悄悄地沿著走廊朝廂房走去。誰也沒有注意到她。廂房的窗戶半開著,她往裡面望去,只見程漣衣正靠在床邊看醫書,她整個人都瘦得不像人樣。
現在的程漣衣,恐怕連一張凳子也抬不起來了。
“漣衣,漣衣……”江修媛敲敲了窗戶,想要引起她的注意。但是程漣衣沒有聽到,她正出神地想著方才在藥房崔判官講的那些話。
“這位姑娘,你在這裡做什麼?”柔美的聲音從身邊響起,江修媛站直身體,兩年來的養尊處優讓她學會了居高臨下地看人。姜柔被她身上的氣勢震住,往後退了一步。
江修媛打量著她,這就是剛來的“藥引”吧?崔判官還是那樣善心,不肯把她們關起來,就這樣讓她們自由地走來走去。可惜了這樣漂亮的臉蛋。
蘇長久放下手裡的藥材,走過來,“你是來找誰的?”
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跟她說話了,直接乾脆。江修媛端莊地站在原地,說道:“你們忙你們的去,這裡沒有你們的事。”她說完就越過姜柔,要踏入廂房,又補充了一句,“沒有我的吩咐,不準進來。”
門被關上了。
“她是誰?”蘇長久不喜歡她語氣裡的傲慢,伸手就要推開門。姜柔在一旁拉住她,“長久姐姐,你看。”
半開的窗戶裡,程漣衣看到有人進來,也沒有動一下,依舊半靠在床上看書。
“漣衣……”江修媛想要拿走她手裡的書,但是程漣衣毫不客氣地轉過身,將自己的臉對著牆壁那邊。
作者有話要說:
☆、藥圃
“漣衣,你還在怪我嗎?”江修媛站在她床榻邊上,彎下腰看程漣衣的臉,蒼白瘦削,像個失去了魂魄的幽靈。兩年的換血,她體內的血液都快像乾涸的河流那般枯死了吧。
程漣衣受不了她眼睛裡流露出來的同情和悲憫,她慢慢坐起來,譏諷地看著她,“娘娘,你不是病得都暈倒了嗎?怎麼現在還有心情來看望好朋友?”
“今天,是華秀和胡蝶的忌日。”江修媛的聲音低沉得可怕,“她們是為我們而死,你應該還記得。”
“呵,呵……”程漣衣努力地坐直身體,惡狠狠地瞪著對方嬌美的臉龐,“江珍恬,你休想拉上我。做錯事的是你,是你!不是我!”說到後面,程漣衣彎下腰開始用力地咳嗽起來。
“等我死後,見到她們,我完全問心無愧。你呢,你敢說你是完全無辜的嗎?!”程漣衣看著她秀氣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是踏著姐妹的屍體坐到修媛這個位置的,你應該還記得。”
江修媛一把握住她的手,秀氣的眼睛微微眯起,“成王敗寇,你若還想活著,就應該適當低頭。你永遠這麼倔,不肯求我,誰也救不了你。”程漣衣哆嗦著要拉回自己的手,但是江修媛的力氣比她大,“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半死不活,像蟲子一樣活著,多少人看不起你,你知不知道。”
程漣衣瞪著眼睛,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每次見完你,回到東清殿,就覺得當年的自己是多麼明智。榮華富貴,養尊處優,你連想都不敢想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