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航遠發動了車子,側身賞給了肖蔚然一個淡淡的笑:“勞動合同上可是註明了的,加班時間來回車費自理。”
終於,肖蔚然在成功的被踹出溫暖的車廂之後,對著笑臉一樣的紅色尾燈一陣跳腳:“無情無義的黑心金主,你你你……我祝你打一輩子光棍,氣死……氣死我了……”
承歡回到小區門口的時候,雪下的越發的大了,不過就付了車費而已,整個頭髮上就花白了,這會子撥出一口氣來都濃濃的白霧。
從小區門口步行到單元口門口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每一步走下去都咯吱咯吱的,雪地靴裡這會早已經是潮溼一片了,凍的腳趾有點發僵,走路都有點不自然了起來。
後面遠遠的有燈光射過來,照的白色的血堆發亮,承歡往路邊讓了讓給車子讓路。
馬達的緩緩的轟鳴聲由遠及近,本來是很勻速的車速卻在到達她身邊的時候嗡的一聲加快了速度。
猛烈的油門聲嚇的承歡手裡一鬆,包噗通一聲掉在雪地裡,她驚的又往後站了站,抬頭看了一眼那明明應該不見蹤影的車慢慢亮起倒車燈,車子很快就慢慢的退回到她的身邊。
車窗慢慢的卸下,她一眼便看見駕駛位裡端坐著的麥航遠,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羊絨衫,而她卻是裹的像只北極熊一樣的視覺感,他們兩個,簡直是一個是冬天、一個是春天。
承歡彎下腰撿起包拍了拍上面的雪,完了二話不說揹著包就自顧自的往前走。
效能極佳的奧迪Q5就這麼一路慢慢的跟了言承歡一路,一直到單元樓下,她按密碼鎖開門,他熄火停車。
她努力的加快了動作,試圖搶在麥航遠前面進樓,從而好避免兩個人碰面的尷尬。
只是沒想到他停車的動作比她還要快,她這邊門剛開啟他後腳就隨後跟了上來。
於是兩個人不可避免的乘同一部電梯。
看著慢慢上跳的數字,承歡從來沒有哪一次像現在覺得金天地的電梯執行的實在太慢太慢。
她一直垂著頭,長長的睫毛上還有霧濛濛的水珠,原本的空曠明亮一點點的被黑影覆蓋住,就像烏雲遮日似得一寸寸吞噬掉原本的光明,綿長的呼吸聲越來越近,她本能的一步步往後退,很快腳跟貼上電梯門板,無路可退。
☆、016 你哪裡受傷了
他一米八五、她一米六五,原本最適合不過的黃金身高差這會卻讓她倍感壓力和不安。
從一進電梯開始,她的頭就一直埋著,麥航遠伸手捏住她的下頷慢慢抬高,逼著她不得不抬起臉對上他的眼。
他的雙眼皮很重,彷彿一眨就能翻出幾個褶子來,仔細看他的右眼皮上有一道明顯的傷疤,細想起來,這疤還是因她而起的。
二十歲的那場開場舞之後那場美的驚心動魄的煙火秀,她此生難忘。
她還記得,那年餐會結束後,大家都紛紛聚集到窗邊欣賞精心排演的煙火秀。
人太多堵的窗戶水洩不通,承歡努力了幾次看見的都只能是烏壓壓的人頭,她想了想最終默默的退了出去。
一出大廳,一股清新的冷空氣襲來,承歡陡然撥出了一口氣,進了電梯,門剛要關上,就聽見外面傳來一聲輕喘的聲音:“麻煩等一等。”
她趕忙按了開門鍵,門剛一開啟,就只見兩條大長腿率先邁了進來。
麥航遠剛一進電梯就和言承歡撞了個正面,她大概也沒想到是他,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默契的噗嗤一笑。
兩人肩並肩而站,晶亮的鏡面裡面映照出一大一小兩人的側影。
言承歡偷偷揚頭看著他立體的唇角,視線慢慢的下移直到在他白淨的手上停留住,動了動手指,慢慢的離那抹白淨越來越近,她緊張的嚥了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