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搖頭,輕嘆一聲。他知道李慧蘭這是不是有意的偷懶,而是過於疲勞。與軍部一起行動的時候,收發報員都是相互替換輪流值班的。但在分兵之後,所有的擔子都壓在她一個人身上,沒有人和她輪換。
別的幹部、戰士在休息的時候,她要架起電臺與陝北、軍部甚至蘇北的華東局聯絡。別人行軍的時候,她也要跟著行軍。自分兵以來,幾乎沒有休息過。可以說,她是目前整個部隊之中最辛苦的一個。作為一個女同志,能堅持到這個時候已經不容易了。
這個時代的女性可不是後世那些在夜店中熬了大半夜,第二天還可以照常上班的白領。更不是後世那些夜貓子,整夜的不睡,第二天還能和沒事人一樣。尤其作為收發報員,是一個相當熬心熬力的事情。一個不注意,很可能會漏掉一個相當重要的電報。
知道李慧蘭的辛苦,所以楊震也沒有打算將她喚醒。能休息一段時間,還是讓她休息一段時間吧。能睡上一個小時,對於她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儘管楊震自己也已經幾天沒有閤眼,但卻還是決定讓李慧蘭休息一會。
楊震沒有急於喚醒沉睡中的李慧蘭,而是將自己的大衣拿了出來,輕輕的給李慧蘭披上,並小心翼翼拿下了她手中的抄報紙。皖南山區的冬天,雖然遠遠的比不上東北那種零下幾十度的酷寒,更沒有東北山區冬季那種冒煙大雪。
但畢竟也是冬天,山風還是硬的很。還有江南山地冬季特有的陰冷。尤其在這個竹林之中,更是陰的很。對於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棉衣的李慧蘭來說,要是這麼睡下去很容易坐下病根的。
給李慧蘭披上大衣後,楊震才拿起這份本就是向自己彙報的電報看了起來。只是楊震看完電報上的內容之後,眉頭卻是微微的皺了起來。自己估算的沒有錯,軍長帶領的主力雖然沒有遭遇到第二游擊區大部隊的襲擊,也避開了蕪湖一線的日軍。
但是在郎川河與東夏鎮之間,還是遭遇到了應該是隸屬三戰區的小股雜牌地方武裝的襲擊。由於部隊在河面上乘船前進,幾乎沒有任何的隱蔽之地。再加上對手的火力雖然不強,但是槍法卻是很準。
在昨夜這些地方雜牌土頑的夜襲之中,主力傷亡了七八十人,丟失了三十多條步槍和一挺比利時機槍,受到了不小的損失。損失最嚴重的不是軍部和前面的部隊,而是在後面掩護,最後一批上船五團。
五團的船隊剛一從南漪湖進入郎川河,就在河口地帶遭遇到襲擊。夜戰之中,淬不及防的五團船隊,有六艘船隻當場就被擊沉。留下來負責全軍總斷後掩護、收攏全軍掉隊人員的五團政委林開風和副團長林開鳳所乘坐的船隻被擊沉,兩人落水。因為天黑,加上敵人冷槍騷擾,未能及時搶救而全部犧牲。
看著電報上的內容,楊震心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習慣了與正規軍作戰的軍長,恐怕沒有想到對於一支眼下正處於疲勞期的部隊來說,那些之前在他眼中恐怕不過是遊雜武裝的地方武裝給部隊帶來的危害不次於正規軍。
儘管楊震已經有了要付出一定代價的心理準備,但接到電報的時候,心裡卻仍舊不禁有些肉疼。就是這些基本上沒有戰鬥力,撈外快的精神頭要比作戰足的多的雜魚部隊,卻給部隊帶來的這麼重大的損失。
皖南部隊全部算上,一共才有幾個團長、政委?和那些抗戰爆發後才參軍的什麼所謂的秘書長、副官、戰地服務團的什麼享受團級待遇的人不同,這些經歷過三年游擊戰爭和長征的人可都是久經考驗的老幹部。
在郎川河這條在地圖上不過是一條細線,不是本地人都不知道的不起眼河流之中,一下子就犧牲了兩個,怎麼不叫楊震心疼?用他前年秋季作戰時候的話來說,這些可都是老骨頭,是部隊今後發展的資本。
這些人沒有犧牲在抗日的戰場之上,更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