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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你。”他說著,猛地關上車門,開走了。阿弗納希望他不要走——但他能理解路易斯,他無非是不希望坐在餐桌旁,手裡抓著一個裝有一萬元現金的公文包。

這家小餐廳叫歐奇煙店,離戴高樂廣場只有一兩個街區。坐在人行道上的桌子旁,可以看見凱旋門,這與阿弗納透過名信片瞭解的大城市相符。然而,在這個11月份的夜晚,他選擇了餐館裡面的一張桌子。二十分鐘後,路易斯來了,沒帶公文包,也沒帶那隻阿爾薩斯牧羊犬。他很高,當然不瘦,看起來比在車裡高多了。他的臉跟法國老牌影星伊夫·蒙當很像——非常精緻,有點厭世,但非常惹人喜愛。阿弗納立刻喜歡上了他。出於某種原因,他感覺路易斯跟他是同一類人——比託尼更像同一路人,比安德雷斯更更像同一路人。

路易斯似乎也喜歡阿弗納。他們第一次談話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內容,但談了幾個小時。吃完晚飯,他們閒逛到凱旋門,然後一直沿著香榭麗舍大街走到協和廣場,又走回來。大多數時候都是路易斯在講。

很久以後,阿弗納想起這次談話時才明白那個法國人講的是什麼。他當時有些走神,沒聽懂多少東西。路易斯好像受過良好的教育,有時候提到的一些事件、作家或觀點阿弗納從來沒有聽說過。他說的主要意思似乎是,這個世界是個相當可怕的地方,充滿了戰爭、痛苦和苦難。許多人似乎認為,由於這樣或那樣的原因這個世界變得很糟了。只有人們成為宗教信仰者或共產主義者,或民主主義者,這個世界才會變得更好。還有些人認為這只是一個解放阿爾及利亞、婦女跟男人平等,或者加拿大人停止屠殺小海豹的問題。但所有這些都是胡說八道。

按照路易斯的觀點,這個世界不可能治理好,除非所有現存的機構被抹去——如他所說,變成“一張白板”——人們又可以白手起家。因此,他說,對明白這個的一群人來說,其他人是否在為這個事業或那個事業奮鬥並不重要,是否在為未來的什麼主義還是在為教堂的榮譽而摧毀一個地方並不重要。路易斯解釋道,只要人們把它摧毀了,他們就幫了人類社會的忙。理解這一點的一個小組織——一個名為“集團”的非常小的組織,它更像一個家庭——會幫助這樣的人,無論他們是否贊同他的事業。路易斯說,更確切地說,這個“集團”贊同每個事業。如果你停下來考慮考慮這一點,那麼這個世界上真的就沒有不正義的事業。

當然,“集團”並不是為被摧殘的地方和人而歡欣——只有瘋子才會感到高興——但是他們明白,人們把一切摧毀得越迅速、越徹底,摧毀掉這些事物的速度就越快。就這麼簡單。

阿弗納並沒有因為路易斯說的任何話而有絲毫動搖。如果他越誇大其詞,或者說得越熱烈,阿弗納就越會把它看成是胡說八道,比法蘭克福安德雷斯的那些巴德爾一邁因霍夫的本科生的空談還要荒謬得多。但路易斯的說話風格是冷漠、自我貶低和幽默,或者是一種要麼接受要麼拉倒的斬釘截鐵的風格。他就像一個非常沉著地站著表演的喜劇演員,總是讓阿弗納開懷大笑。即使他嚴肅的時候,也不是認真的。“看看那些所謂的強國,”他說。“看看中央情報局,常常被自己的尾巴絆倒,或者看看穿著邋遢褲子的克格勃,他們都是野蠻之徒。再看看巴黎,看看周圍:一千年的歷史,我們為什麼要把自己交到他們手上?

“如果你原諒我這樣說的話,我們永遠比他們要聰明。我們甚至在女人的體驗方面都要比他們稍強一些。”

又過了一年之後,阿弗納才完全明白路易斯在他們第一次在巴黎散步時說的話——或者他為什麼說那樣的話。阿弗納的第六感覺亮起了綠燈,但是真正明白他的話是在又進行了兩次突襲、花了幾千塊錢,直到他見到了“爸爸”本人——路易斯的父親——之後。“爸爸”曾是法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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