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演跟魏藻德一樣,也只被允許帶出一些隨身的行李,至於錢財,只有幾十兩銀子而已,這些便是家中三十多口人的所有盤纏。
此時陳演臉色悽然,對魏藻德說道:“這點銀子,如何夠用,估計還沒出北直隸,我和家中老少就要凍餓而死在路邊了!”
魏藻德也是淚眼摩挲,正要感嘆一番,卻被旁邊的錦衣衛百戶斥責道:“我說你們二人還有完沒完了,以為在這裡裝一裝慘,就能有轉機?我還就告訴你們,陛下對你們二人已經非常不滿了,能留下你們一條性命,回去就燒香去吧,還待在這裡不走,想等死啊!”
“再說了,陛下仁慈,還給你們都留下了幾十兩銀子的盤纏,尋常百姓哪家能拿出幾十兩銀子啊?這已經是一筆大財了,你們二位還想著像以前那樣錦衣玉食?別想了!”
陳演大聲說道:“這位百戶說的對,只要能留下性命,咱們就還有東山再起的一天,到時候朝中的眾位中正賢良,定然會出手相助的!”
魏藻德重重的點頭,隨後抱拳說道:“那咱們就此作別,日後一定要書信往來,再圖復起之事!”
“好!”
魏藻德是北直隸通州人,沿著官道要向北京城東面走。而陳演則是四川成都府井研縣人,此去路途遙遠,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
魏藻德與陳演作別之後,便各自乘著車馬分開,一個朝南,一個朝東,沿著官道
越行越遠。
那錦衣衛百戶看著兩人的車馬,冷笑著對身邊的部下說道:“這讀書人就是麻煩,都落魄成什麼樣了,還這般囉嗦!”
一個錦衣衛小旗官則是眼神閃爍,隨即笑著說道:“大人先回去,小的去給大人打壺酒,回去叫了差,咱們也好喝點去?”
“哈哈,這樣最好!”
眾人離開之後,這個錦衣衛小旗官隨即來到城門內的一處雜貨鋪,對裡面的夥計說道:“天王蓋地虎。”
那夥計頓時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看了看左右,見沒有別人,於是說道:“寶塔鎮河妖。”
“呵呵,原來這位錦衣衛大人也是鎮撫司的同僚啊!”
那小旗官點頭說道:“快去傳遞訊息:魏藻德和陳演剛剛已經出京,各自返鄉去了!”
“好!”
那夥計說道:“放心,吳老大已經安排好了,這兩個老狗跑不掉的。”
這時有人過來看貨,那夥計隨即換上了一副笑臉,將一個木雕的盒子遞給了錦衣衛小旗官,說道:“呵呵,大人看看這個,雕工很好的,買回去不管是送人還是自用,都很合適!”
錦衣衛小旗官手下木雕盒子,給了錢,便離開了雜貨鋪,待到沒人的地方開啟盒子,只見裡面赫然是十枚山東銀幣。小旗官的臉上頓時笑開了花,暗道情報司出手就是闊綽,然後便哼著小曲打酒去了。
與此同時,雜貨鋪的夥計已經將訊息送了出去,城外已經提前準備好
的兩隊人馬很快就收到訊息,隨即一東、一南追趕而去。
北京城東四十里外,魏藻德乘坐在馬車中滿臉愁容,身邊的一妻兩妾還在哭哭啼啼的,讓魏藻德好不心煩。
“夠了!有完沒完,都哭了一路,有什麼用!”
其妻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但也算是風韻猶存,此時哭的雙眼紅腫,責怪道:“老爺在朝中做個穩當官不行嗎,非要去得罪那魯國公,那是咱們能得罪的人嗎?現在可倒好,被聖上當成替罪羊,給趕回家種地了。”
“種地有什麼不好,我祖上本就是耕讀傳家!”
“那到了現在,是老爺會種地,還是家裡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會種地?這一家老小的,連秧苗和雜草都分不清!”
“你!”
魏藻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