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傳來他的答覆:“我過幾天回去。”
放棄,真的不是這麼容易。
外公家的浴室就設在院子裡,獨立的一個小房子,設施簡陋,地上的瓷磚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水龍頭上的鐵鏽裂紋也不少,開啟發現出來的是冷水,零下的溫度讓她連摸上去的勇氣也沒有。
打了一盆熱水,在沒有浴霸的情況下,明雅可謂是在裡頭進行了一個戰鬥澡,邊洗邊抖,等人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一張臉已經被凍得發白,隱約能瞧見血管了。
然後她踩著木屐,往王梅枝的房間疾走,婦人一開門看到她,愣了下頓時壓低嗓音道:“啥事?”
老人睡得早,這會兒外公已經睡下了。
明雅探著腦袋看了眼,張開手問她多要了一床棉被。
起初王梅枝不肯,到處找藉口,說不過便想著從櫃子裡拿一張被老鼠咬過的舊被褥遞給她。
明雅不從,兩人就鬧,直到爭吵聲將熟睡的老爺子吵醒。
他有點起床氣,見是明雅眉毛一挑。
明雅趁機撒嬌,說自己身體不好,一床被子不夠。
於是抱著一張新的厚棉被,明雅就跟那剛從殺場上鎩羽而歸的將士似的,踩著木屐噌噌噌的回了房。
回去的時候燈光暗沉,卓然也沒睡,拿著手機靠在牆邊,看到她進門往外挪了一些,給她預留出位置。
鑑於他佔的是外床,明雅只能抱著被子從他身上過去,期間雖然小心,卻還是禁不住踩了他幾腳。
明雅沒道歉,吭哧吭哧的把拿過來的被子鋪成被筒,既然兩人同住一間房已經成為事實,那麼她好歹守住一方淨土,可不能又被他的溫暖迷惑了去。
不看、不碰、不想、不念,如今這已經成為她唯一自保的方式。
卓然靠著床頭,惆悵又冰涼的看著她,而後終於忍不住伸手扒她的被子。
明雅不悅的回過頭:“你想幹什麼?”
他眸色沉沉,藏在眼底的火光幽幽跳動。
想幹什麼?
他想抱她,想與她進行更深一層次的接觸,想用最原始的方式與她結合,更重要的是,他想要取回那顆本屬於他的心。
他深吸一口氣,知道那事在短期內不可能,於是藉著酒意掀開她的被子鑽進去,由後方將她箍緊。
明雅心中一跳,止不住的掙扎。
“明雅,如果我真的放棄一切,你是否會回到我身邊?”他埋入她頸間,沐浴乳的香味與她的體溫融合,漸漸散發出一股她獨有的氣息。
他深深的嗅了一口,隨著她的氣息進入身體,體內的空虛終於得以填補。
“你放手。”掙了幾次沒用,明雅冷靜的說道。
“先回答我。”他不放,暗自繃緊手臂並越收越緊。
明雅一陣晃神,她能感覺到一陣極輕極淺的呼吸微微拂在她耳根,溼熱的唇則貼上她的脖頸,而後背的懷抱也太過溫暖,暖得似乎在一瞬間便捲走了她所有的思考能力。
她不敢呼吸,就怕因為他的氣息而亂了心緒。
咬牙,她猛然掐上自己的手心,藉由疼痛而清醒。
“等你真正能做到的時候……再說吧。”
經過長久的沉默之後,她在心中否決了這個可能,正因為了解,所以她知道那是一條死路,他一出生就註定了是活在聚光燈下的人,是走在巔峰的佼佼者,更何況壓在他肩上的重擔遠比她想象的沉重,他又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她,而放棄整個輝煌的人生。
第二天明雅起晚了,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還在他懷裡。
轉過身,迎上一雙深邃的眼眸。
他似乎也是剛醒,撐著著下顎,髮絲凌亂,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