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橫在了面前,他們終於來到了黃河邊。
清涼的月光,靜靜的河水,岸邊偶爾傳來三兩聲蛙鳴,除此以外,萬籟俱寂。
“俺們到了黃河邊上……”有良拉著妮子的手,喘息著說道。
妮子臉一紅,掙脫出手來。
有良不好意思了,靦腆的說道:“這兒不是風陵渡口,俺們偏到了西邊,黃河對岸的那條河汊就是渭水了。”
“一渡法師爺爺不知道怎麼樣了?”妮子幽幽說道。
“別怕,俺師父武功可厲害啦,沒有人能打得過他的,等把你安頓好了,俺再偷偷的回去看師父。”有良拍拍胸脯說道。
“我爺爺死了,大黑也死了。”妮子告訴他。
“你爺爺叫大黑?”有良詫異的說道。
“不是的,大黑是我和爺爺養的一條大黑狗,跟我可好了,小的時候,牠還摟著我睡覺呢。”想起了爺爺和大黑,妮子的眼眶溼潤了。
“你瞧那邊……”有良手指著岸邊蘆葦叢說道。
清清的月光下,可以看到有一葉扁舟蕩悠在黃河岸邊的葦叢中,那是條夜間捕魚蝦的小船,有良拽著妮子朝著那兒跑去。
“喂,大叔……”有良站在岸邊扯起嗓子喊了起來。
小船上的漁夫是一箇中年人,聽到了岸上的喊話聲,抬起頭來問道:“做啥?”
“大叔,俺和……俺妹子想要過河……”有良說道。
“不行,沒看到俺正忙著麼?”中年漁夫拒絕了。
“施主,行個方便吧,阿彌陀佛。”有良單掌合什懇求道。
“哦,原來是個小師父啊,那好,上船來吧。”漁夫看清楚了月光下站著的是個小沙彌,態度立刻改變了。
“這麼晚了,小師父還要渡河?”漁夫穩住小船,拉著他倆上了船,不解的問道。
“這……”有良是出家人,師父一直教導他為人誠實不打誑語,經漁夫一問,真不知該如何回答好了。
“娘病了,我來找哥哥回家。”妮子乾脆的說道。
“是這樣啊,坐穩了,俺要開船啦。”漁夫搖著船槳,晃晃悠悠的朝黃河對岸劃去。
妮子雖然是黃河岸邊長大的,但是卻從來沒有渡過江,在她的眼裡,黃河的那邊始終是個令人嚮往、神秘的地方,如今真的要渡過黃河了,她倒有些忐忑不安起來。
下船時,有良脫去了鞋襪,跳到泥沼裡,揹著妮子走到了乾爽的西岸上,兩人遂一路轉向南行。
黎明時分,他倆疲憊不堪的爬上了一座小山崗,山崗下面有一片桃花掩映著的小山村,那就是凹裡,有良的家。
妮子站立在山崗上,回首遠處朦朧的黃河北岸,爺爺,大黑,妮子走了,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她在心底裡呼喚著,淚水奪眶而出……
第三十章
暮春時節,雲貴高原邊陲一隅,山嶺縱橫綿亙,溝壑幽深,山坡上盛開著一簇簇的白色和紫紅色的野杜鵑花,漫山遍野,令人陶醉。
中午時分,鎮康縣南傘,風塵僕僕的走來了一行人。為首的是一位老僧,身後跟著一個小男孩,孩子的肩膀上蹲著一隻藍色的大鳥,他們就是安息長老和沈才華等人,由江西鄱陽湖一路來到了滇西南。
此地名為南傘,傣語意為“嫁姑娘地”,是漢傣雜居的中緬邊境中段的一個小鎮。
這一天適逢甲己日街,這是源於民國初年,以干支日趕集市流傳下來的風俗,中緬兩國邊民互貿,街上小商小販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安息長老手指著前面的山嶺說道:“這裡距緬甸撣邦的老街市不到十公里,再南行九百多公里便到仰光了。我們先在街市上吃點東西,然後往東南三公里的124界樁處,那兒有一個隱秘的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