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微微一怔,曾宏趁關旗陸不在把他的秘書叫進去密談,這是為何?
思忖間許冠清已擰開門球出來,迎面撞上安之凝定的視線,即時一笑,“你回來了?”
安之也笑,“是不是有我的傳真?”
“對,在我桌上。”許冠清向自己座位走去,“剛才拿回來順手一放,給忘了。”將拿在手上的一疊報銷單子隨手反扣在電腦旁邊。
安之的視線從那疊單子上輕輕滑過,細心的她發現,其中一張紙沿背面隱約可見淡淡墨跡,接過許冠清遞來的傳真,她笑著道謝,轉身時看見古勵走了過來,衝她打過招呼後進入曾宏的辦公室,門扉再被合上。
安之回到座位,坐在椅子裡,沉思了好一會。
攤開塞曼提的傳真,原來是廠商邀請一些主要的合作公司去鶴山兩日遊,一來為了推廣新產品,二來算是酬謝各代理商的鼎力支援,是次活動給了銀通公司兩位名額,全程所有費用由廠商負擔。
看上去這週末遊相當不錯,不但包吃包住包玩包車,還可以認識不少同行,而且這種活動通常少不了派發一些價格不便宜的好禮品。
安之卻有點發愁,只得兩個名額,除了自己給誰去好?技術部門和這塊不沾邊,古勵所在的業務部門不會在乎這點小甜頭,基本上也就是她們三個女孩子的事。
按理說應該叫上聶珠,一方面兩人的工作交集比較深,常常不是我幫你就是你幫我,另一方面這種市場活動也確實和業務息息相關,可是,傳真卻是許冠清收的,她肯定早看過上面的內容,而且平日裡在社保、報銷等方面許冠清也幫過安之不少,如果開了口讓聶珠去,只怕許冠清面上不說,心裡卻不定會有些什麼想法。
關旗陸回來時便是看到安之坐在座位裡,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目光掠過她手中傳真,他敲敲她的桌面,示意她跟他進辦公室。
旋過皮椅坐下,看著安之把門合上,關旗陸笑道,“怎麼樣,想好讓誰去了嗎?”
安之點頭,“想好了,就讓她們倆一起去吧。”
關旗陸先是微訝,然後神色回覆如常,很自然地接受了她的答案,原知她會這樣,凝視她的目光不自覺帶上一絲讚賞,“為什麼,你不想去嗎?”
安之聳聳肩,“坦白說,我覺得無所謂。”
讓聶珠和許冠清一起去應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不是她品格多偉大或喜歡捨己為人,只不過是不想在辦公室裡無事生非,僅此而已。
還是那句話,吃虧未必不是福,少爭一著,大家和睦。
“那就按你說的,讓她們兩個去吧。”關旗陸低頭開啟檔案,漫不經心地道,“週五晚上我私人請你去白天鵝的扒房吃一頓,當是補償你好了。”
安之抑不住頰邊笑意,“師兄你說的啊,到時候看我刀刀叉叉切窮你!”
關旗陸不禁莞爾,抬首看她,再也不加任何掩飾,眸心似跳躍著一點火星。
心口輕輕一顫,安之調開視線,推椅起身,“我出去工作了。”
開門出去,再把門頁在背後輕輕拉上。
那時和關旗陸失去聯絡已經很久很久,久到她幾乎已將他淡忘。
可是那兩年裡她卻一直間間斷斷地做著同一個夢。
夢裡她穿著雨衣,打著雨傘,卻獨自站在故宮的琉璃瓦屋簷下避雨,她在等雨停,夢中唯一的意識是,只有雨停了她才可以回去。
後來有個心理學家來她們學校開講座,散場時她在教室外的走廊等那位博士。
聽完她對夢境的複述後,心理學家讓她不用過分擔心,說這個夢反映出她的內心有很強的自我保護意識,當遇到事情時,她的第一反應首先會是不讓自己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