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遭罷!”
季煊聞言,也覺有理,頷首道:“正該如此!”言畢,便招手喚過綠兒,使她去同王安說上一聲兒。綠兒一面答應著,一面快步跟了出來。安哥兒對著祖父不敢說些甚麼,掉過頭來,便忍不住苦起了臉,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兒。荼蘼看在眼中,不免又是一笑。
段夫人笑吟吟的目送二人出了廳門,這才欣然回頭對季煊道:“這兩個孩子倒投機!”
季煊微微一笑,放下手中茶盞,示意段夫人有話回屋再說。段夫人頷首,二人離了小廳,回房之後,季煊才道:“安哥兒自幼與荼蘼便極親密,荼蘼剛剛離家之時,他還很是問了些日子。如今他雖大了,幼時的事兒也多不記得了,但那份親密感總是在的!”
他說著。不由的輕輕嘆了口氣。段夫人與他夫妻多年,自然明白他之所以嘆氣,是因女兒便在身邊,卻要遮遮掩掩,不敢相認。這事,她又何嘗不難受。沉默了片刻,她道:“我這幾日總在想,莫若便認她做個乾女兒,這樣稱呼起來也方便些!”
季煊想了一刻,卻覺這法子雖不甚好,但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因頷首:“也好!”
夫婦二人正在屋內商量著,那邊荼蘼與安哥兒兩個已一路出了怡園,身後還跟著那個王安。王安二十餘歲,面相甚是老實本份,卻生了一雙細長精幹的眼。
一眼可知,這個王安絕非忠厚有餘,精幹不足之人。
才剛出了怡園不多遠,安哥兒便掃了王安一眼,一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模樣。荼蘼見狀,便知他有意將王安打發走,因笑著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便回頭向王安道:“王安。你可知這蘇州城內哪家樂器行最好?”
王安想也不想,便答道:“回小姐的話,若說蘇州府最好,那自然便是袁記樂器行!”
荼蘼微微點頭:“袁記麼?”提到袁家,她第一個想起的便是昔日的玉貴妃袁婷玉。承平帝薨後,傳玉貴妃袁婷玉旋即仰藥,並與承平帝合葬於帝陵之內。荼蘼聽了這個訊息,也只是嘆了一聲,確定了那幾瓶鶴頂紅內,是真有袁婷玉的一份。
王安見她沉吟許久,想要開口。卻又莫名的為她氣勢所迫,並不敢開口擾她,只得在旁靜靜候著。反是安哥兒等了一刻,有些不耐,因拉了拉荼蘼的手。荼蘼被他一拉,這才回過神來,低頭朝他一笑,卻向王安道:“既如此,你便前頭帶路罷!”
王安忙垂頭應了,告了罪後,便快走幾步,在前頭引路。心中則暗暗奇怪,他並非沒見過世面之人,但不知因何緣故,站在這個容貌平平的嫵兒小姐跟前,卻是不敢多說一句。
荼蘼便牽了安哥兒的手,在後頭跟著。午後時分,江南的春陽暖暖融融,春風更吹得人腳步綿軟,不曾飲酒,便有醺然之意。街道之上行人寥寥,偶有幾人往來,亦是神態懶散。荼蘼微微仰頭,長長的吸了口氣,只覺心神俱醉。
安哥兒見荼蘼似乎無意撇開王安,卻也無奈,只得跟著他們一路走著。從季家到袁氏樂器行並不很遠,三人穿橋過水,不過頓飯工夫便已到了。袁氏樂器行位於蘇州閶門大街最為繁華的中心地段,門面不算大,卻自有一番含蓄優雅的味道。
王安引三人進了門,便有一名甚是年輕的掌櫃過來招呼。這掌櫃與王安似是素識,過來時便笑著問道:“王安,你今兒怎麼卻有空來?這兩位是?”
王安一閃身,抬手虛指:“這位小姐乃是我們府上貴客,這個卻是我家的小少爺!”
那掌櫃的頓然吃了一驚,忙過來見禮。又請二人入內室稍坐。
荼蘼擺了擺手,淡淡道:“不必了,我們今兒來,是來買東西的!掌櫃的,你們店內可有上好的簫,不拘材質,只揀最好的取來給我看看!”
那掌櫃忙恭聲道:“小人省的,還請小姐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