蘼的婚事,我的意思,倒也不必攀附高門,重要的是對方人品好,性子穩當,我季家,本也不在乎那些虛名!”
段夫人點了點頭:“我也是這般想的!”頓了一頓,她又問道:“此去廬山,灝兒也還罷了,廷兒你是如何打算的?”季竣廷因熙國公府議婚不成而一時衝動決定參加春闈,春闈將臨之時,卻又因為一個春狩而放棄,她口中雖不言,心中何嘗不擔心兒子。
季煊笑笑,解釋道:“廷兒科舉之事,我已想過了,他如今年紀也還不大,便再過個十年八年的也不妨事。如今朝中暗潮湧動,皆為太子一事,皇上對此偏又不置可否。我想著廷兒若然高中,一個不慎,倘或捲入此事,怕是無甚好處。不若躲上幾年,也好厚積薄發,待大局定時再一舉奪魁,豈不兩全其美!”這也是他最終答應兒子不參加春闈的最終原因。
段夫人想想,也覺有些道理,因放了心,笑道:“你說的也有理,那廷兒的事兒,便暫時擱置了罷!對了,今兒我見著福威伯家的三公子,倒忍不住想起上回施夫人來打探的情景。其實這孩子生得清秀,看著也討人喜歡,只是跟荼蘼比了起來,年紀還是略大了些!”
季煊連連搖頭道:“不好不好,且不說荼蘼今年還小,便單論福威伯府,他們家因老太太如今還在,家裡便不曾分家,這裡頭又很有幾個不識好歹的子孫仗著家裡的勢力,在外頭很乾了些好事出來。明軒這孩子雖不錯,他們家我卻還真有些看不上。”
段夫人搖頭笑道:“照著你這個說法,只是恨不能對方家中上無父母長輩,中無兄弟姊妹,下無子侄甥女,只孤零零的一個,卻還得要他潔身自好……”
季煊聽著夫人的話,也掌不住笑了起來:“錯了錯了,這樣的人,我卻更不能答應的!”
“這樣你也不滿,那你倒要怎樣?”段夫人掩了嘴兒笑。
季煊調侃道:“這上無父母長輩,中無兄弟姊妹,下頭卻又沒個子侄甥女,豈不是說此人太過命硬,見一個克一個,竟至剋死全家?這樣的人,卻是更加不能嫁的了!”
這話一出,段夫人卻是再忍不住,一時笑倒在椅上。
…
荼蘼帶了慧紋回房,便撥弄起那匣子內的海螺與貝殼來。慧紋與一幫子小丫頭,也都興致勃勃的圍在一邊,輪流的把玩著這些海螺,各自拿了放在耳邊,細細的聽著。原來這些小丫頭,年紀與荼蘼相仿,卻都是段夫人從家生子裡頭挑出來的。
段夫人想著荼蘼年紀小,挑些年紀相當的,一來可以做玩伴。二來自小在一塊長大,將後來情分也自不同,卻不料荼蘼看著小,其實卻早心智成熟,哪裡耐煩與這些小丫頭子一起玩鬧。這般弄到最後,跟在她身邊最多的,卻反成了慧紋一人了。
荼蘼把玩了一會海螺,這才伸手拿起那一串手鍊,輕輕的掂了一下。經了上一世的榮華,她對這些東西早沒了太大的興致,只是想著這串手鍊的價值,她便忍不住想著不知她爹孃正在房裡商量些甚麼,希望不要與這串手鍊相干了。
慧紋放下手中海螺,笑道:“這串珍珠倒稀罕,夫人房裡珍珠頭面、簪子、珠串兒盡有,不過像這樣顏色與光澤的我還真是頭回見到呢!”
荼蘼笑了一下,便叫慧紋另外拿了錦匣來裝了那鏈子:“這東西你可收好了,等我明兒拿了去給娘收著,免得我一時不慎,卻弄沒了它!”將這燙手山芋扔了給母親,也好表明自己的立場,撇清了干係,免得母親心中疑神疑鬼。
慧紋答應了一聲,果真拿了匣子裝了。荼蘼便在桌上翻了翻,選了幾個顏色最好,形狀最是漂亮的海螺、貝殼收了,將其他的隨手一推:“你們喜歡,便拿去分了罷!”
幾個丫頭歡喜的應了,各自挑擇起來。
林培之走的那日,卻是個微雨陰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