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培之一眼,苦笑道:“培之,你是故意的罷!”
他固知林培之絕非魯莽冒失之人,那他剛才所言,便是有意逼自己說出那句話來。
林培之哈哈一笑,滿不在乎的一巴掌拍在他肩上,理直氣壯道:“我道是甚麼難對人言的私密話兒,誰料卻是這個,你若早說了,我又何至如此?”
林明軒聽了他這話,知他並不太在意,一顆心這才徹底放了下來,卻還忍不住搖了搖頭。
林培之又是一笑,便扯了他,直往季家的大廳行去:“罷了罷了,不說這個,我正有樁好事兒,想找你承受呢,來,我們先過來商量商量!”
林明軒苦笑不已的被他硬拖著往前走:“有好事兒,還是先緊著竣灝罷,我倒沒興趣!”
林培之眉梢唇角淨是賊兮兮的笑意:“竣灝麼,他不急,將來我有的是時間為他打算,我們還是先來談談你的事兒!”說話間,二人已進了季府大廳。廳堂裡頭自有服侍的人,見二人入內。忙上前打千行禮,另一邊,早已有人送了茶來。
林培之接了茶,便開口道:“明軒可知道廉珢廉御史?”
林明軒錯愕片刻,旋即點頭。廉珢乃是當朝都察院左都御史,在公卿世家多如牛毛的京城之中,三品自然算不上是甚麼高官,但若這個三品官竟是風聞言事的御史的話,那也實在夠使人畏懼了。況廉珢此人既出身名門,又素有令名,朝中風評極佳。
林培之笑道:“前兒承廉御史看重,邀我過府小酌,席間提及他有一愛女尚且待字閨中……”廉珢之所以會請林培之過府小酌,為的自然是想將愛女廉琚許予林培之。林培之自然不會不明這一點,因此他在廉家之時,便已委婉向廉珢表明自己已有中意之人。廉珢亦是七竅玲瓏之人,會意之後,便也轉了話題,只當並無此事,二人盡興而散。
此刻林培之忽而起興要牽這條紅線,自然不會是忽然對做媒有了興趣。他是看著荼蘼與林明軒關係甚是親密,心中多少有些齟齬,便動了歪心思,想要從根子上杜絕了此事。
林明軒聽他提起這個,不免神色怪異,半日才嘿嘿笑道:“培之又說笑了,廉御史既與你提起他的千金愛女,想來是中意於你,你可莫要胡亂牽到我頭上來才好!”廉珢的愛女廉琚,他從前亦曾見過幾次,只是卻從沒動過半分心思,此刻自然也不打算讓林培之如願。
二人皮笑肉不笑的坐在廳上,一面喝著茶,一面打著哈哈。裡頭季竣灝卻已快步過來,見二人正坐著說話,便隨口問道:“你們在說些甚麼,竟說的這般熱鬧?”
林培之哈哈一笑,丟開話題,起身道:“只是說些趣事罷了!你已同伯父說了麼?”有些事兒,其實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事在福威伯夫婦身上下手亦是一樣。
季竣灝點頭一笑:“已告訴我爹了,我爹令我多謝二位。不過他又提醒了一句,說是茲事體大,切莫廣為流傳,免生不測之變!”他說著,便看了林明軒一眼。
林明軒點頭道:“這事只我們幾人知曉便也是了!先時我已使了你家小廝往請遠清與超凡兩個在狀元樓為培之送行,季伯父既說了這話,那便連他二人也不告訴便是!”
訊息乃是荼蘼託他傳給季家的,季煊既不欲太多人知曉,他自也不好自作主張告訴他人。
季竣灝聽見穆遠清與閆超凡二人的名字,不覺微微猶豫,半晌卻還是點點頭:“如此也好!”他雖與穆、閆二人交好,但此事乃是荼蘼私下傳出,為著妹妹的安全,還是不說為妙。
三人互視一眼,都是一笑。季竣灝才道:“走罷,我們這便去狀元樓為培之送行!”
正文 19 傷離別
荼蘼有些煩惱的坐在床邊。眉頭輕蹙。足踝處已塗了藥油,而且也推拿過了,如今若不動它,確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