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她說著,隨手拿起桌上的那杯梅花淡酒,仰頭一飲而盡。
這酒本是婉兒攜了上山的,適才入亭之後,便為她與飛霜各自倒了一杯。她卻並沒喝。只是此刻,她忽然覺得自己需要喝上一些,來鎮一鎮有些混亂的心神。
飛霜對她的解釋並不深信,但也不好窮追根究,只是微笑抬手,又為她斟了一杯酒。同時則不動聲色的抬眸看了一眼正從亭外經過的一行人。那一行人其實只是四個人而已,走在前頭的為首男子瞧著二十五六左右年紀,長身玉立,青巾儒衫,容貌清俊之餘另有一份雍雅威嚴之氣。男子身後半步的距離,卻跟著一名長鬚飄飄的儒雅中年男子。此刻這名中年男子正含笑回應,向那名為首男子詳述著虎丘的歷史與變革。
二人後頭二步遠的地方,另有兩名一身勁裝,腰配長刀的青年男子。兩名男子都是清一色的神色淡漠,面無表情。容貌雖都英挺端正,但卻給人一種凶煞之感。
飛霜原先只想偷覷一眼,但一看之下,一時竟沒能移開視線,目光也隨之凝注了片刻。
注意到有人在悄悄注視他們,前方的男子眉也沒動一下,更不曾移目看來,仍是緩步而行,步伐平穩如故。那兩名侍衛中的一人,卻忽然回頭來,目若冷電的掃了飛霜一眼。
只是一眼,便予飛霜一種如墮冰窟,渾身冰涼之感。飛霜一驚,一顆心也隨之狂跳不已。她急急移開雙眼,再不敢看。雖是如此,她仍覺心頭一陣狂跳,有種膽寒的感覺。
便在此時,走在前頭的那名男子忽而頭也不回的開了口:“勉之!”話裡隱帶不悅。
那名回頭冷視飛霜的男子輕應了一聲,垂下了頭,快步跟了上去。
一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山道的拐角口。
飛霜見他去了,這才鬆了口氣,卻還是免不了打了個冷戰,苦笑的看了荼蘼一眼:“這幾個人也不知是甚麼來路。尤其是後頭那兩人,一身煞氣,讓人好一陣心驚肉跳的!”
荼蘼雖是一直沒有回頭看去,但卻依然能感覺到那道冰寒冷厲的視線。林垣馳身後跟著的這兩個人,應該便是大乾皇室暗藏的那股力量了,只是不知怎麼的,林垣馳竟會將這些人光明正大的放在了他的身邊。不過這些,如今對她似乎都不重要。
嘆了口氣,她站起身來,說道:“我們原是乘興而來,如今既已興盡,卻又何苦勉為其難再往上去!飛霜,你覺得我此言可有道理!”
山腰偶遇,林垣馳可能不曾注意到她,她可不想在山頂之上,與他再撞上。
飛霜點頭,被剛才那人驚了一下,她也實在沒了興趣再遊虎丘。二人相視,各自苦笑。婉兒適才也很有興趣的看了那幾人一眼,也被那一眼,嚇得心神不寧。直到此刻猶且驚魂未定。此刻聽了這話。立時手腳俐落的收拾好了食盒,三人起身,相偕匆匆下山。
待到下了山,荼蘼瞧著已是午時,便邀飛霜一道便在虎丘山下用飯。飛霜點頭允了,二人便在附近隨意尋了一家飯莊,入內簡單的用了午飯,這才登車回城。
車到怡園門口,二人下了車,荼蘼便邀飛霜一道入內。飛霜倒也並不扭捏,含笑應了,二人並肩入內,引得怡園上下人等紛紛側目。荼蘼看的好笑,不覺斜乜了飛霜一眼,卻覺飛霜面上全無意外之色,仍是神色如常,唇角含笑,不由暗暗點頭讚許。
二人才剛入了怡園,便見安哥兒蹬蹬蹬蹬的奔了過來。安哥兒瞧見二人並肩而立,眼神便有些渙散,立在原地愣了半日,才怔怔叫道:“嫵兒姐姐?飛霜姑姑?”
荼蘼快步上前,伸指一彈他直挺的鼻樑,笑罵道:“好個屢教不改的小子!沒的又將我叫得矮了一輩!”關於稱呼問題,她已不知糾正了多少次,卻總徒勞無功。
安哥兒嘿嘿一笑,畢竟好奇道:“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