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遠一邊擰螺絲一邊說。小曦更奇怪了,不知道安遠要幹什麼。
剛剛卸好床尾,安遠的電話就來了,他報了門牌號,不一會兒就有人抬著一個“大傢伙”上來了。
確實是大傢伙,相對於一個40平米的小居室來說,一架鋼琴,即使不是三角的,它也絕對算得上大傢伙了。
拆掉包裝的時候,看到那架銀灰色的鋼琴,小曦幾乎目瞪口呆了。
送貨的師傅安置好鋼琴,安遠簡單給琴調了音,邀請小曦一起坐在雙人琴凳上。卸掉床位後,放進琴凳,位置果然剛剛好。
“你……”小曦哽咽。
“你會彈,對吧?”安遠微笑著說。
小曦是會彈鋼琴的,不止會彈,小學的她就已經是鋼琴八級的水平了。只是,當江彭宇席捲了家裡所有財物出走後,蘭淼為了給江彭宇償還挪用的公款,把家裡能賣的東西都賣了,其中就包括那架鋼琴。小曦的曦宇資料夾裡,有她小時候登臺表演的掃描照片。
“你看過我的照片?”小曦這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安遠真的沒自己想象中那麼君子,但他的小人,她卻並沒有反感。
“來,試試。”安遠不答,右手開始彈些簡單的音符,曲調清澈而明亮,好似童年。
小曦慢慢地走過去,伸出左手配合著安遠彈和旋。童年是這樣的嗎?也許吧。
安遠很快帶著小曦彈起了舒緩優美的長曲,不是名曲,只是隨性而作。小曦被他的長臂圈住,偶爾會配合他加進一些舒緩的和音,如山泉流淌,曲徑悠長。
於是,那個下午,安遠就是這麼陪著小曦度過的。他把自己的心情化成音符留在琴鍵上,錄成MP3留給小曦。
“白天想我,就彈鋼琴,晚上想我,就聽錄音。這樣,我就一直陪著你了,好嗎?”不用問她喜不喜歡,看著小曦眼睛裡的光彩,就知道她有多麼驚喜。
“你什麼時候買的?”小曦忍不住問。他現在手頭並不寬裕,怎麼還要花錢買鋼琴呢?
“在上海就訂了,我要的顏色比較特殊,他們缺貨,所以才送來。”安遠在小曦臉上重重地親了一下:“你老公上次出差的獎金就是這麼沒的,小兔子老婆,還滿意嗎?”
小曦還在錯愕與感動中極力組織語言的時候,溫馨小屋的床頭燈,已經被安遠關掉了。
*——*——*
“哥,真的不找他談談?”梁筌捏著新傳回來的訊息,小心地問耔陽。
耔陽閉目養神,面沉如水。
“哥,他手裡握著你的命!”梁筌有點兒急了,“你不去,我去!”梁筌拿起偽裝帽就要下車。
“必須找安遠談談!如果他有一絲動搖就廢了他!”這是梁筌此刻最真實的想法。
梁拓宇犧牲後,梁筌的哥哥們,就只剩下耔陽一個人了。耔陽於梁筌,亦兄亦父。
梁筌是撿來的孤兒,從小就生活在“幽”,在他心裡,沒有誰比他的哥哥們更重要,哥哥們,就是他的信仰。
還流著鼻涕的時候,梁筌就喜歡趴在靶場邊上玩兒,還整天拉著對他慈眉善目的幾個“哥哥”要拜把子。說是“哥哥”,最小的也比他大十歲。
真正結拜的時候,是他七歲那年,幽的一次跨部門協作,九死一生回來,就看見小梁筌孤孤單單地坐在樹下等他們。
一見面,梁筌就捧出偷偷攢給他們的咖啡方糖。曾有段時間,幽的經費並不十分充足,基地的咖啡糖是按人數按天限量的。
“哥哥們出任務要喝咖啡,沒有糖不好喝。”簡單一句話,五個小夥子決定跟這個說話還有些大舌頭的小屁孩兒拜個把子。
然而,與梁筌結拜的五兄弟,如今只剩下耔陽。
“小筌!”耔陽開口,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