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好……”
葉亦歡咬緊下唇垂著頭,臉色蒼白如紙,一雙手越攥越緊,指尖都在發顫。這麼多年來,蔣靜心自是知道說什麼能最傷人,一句一句的都像刀子似的往她心窩子上捅。
“夠了!”凌振霆厲聲喝住妻子,皺眉道:“你要是不想吃就出去待著,別在這裡搬弄是非!”
“我搬弄是非?”蔣靜心也怒了,拍案而起道:“你自己來說說,是誰在阿霄大喜的日子做出那種喪心病狂的事?是誰讓好好的婚禮變成了一場慘劇?”
慘劇……
她有多久沒有再聽到這兩個字了?
葉亦歡抓緊了衣襬坐在椅子上,長髮散落,遮住了她的眉眼。餐廳吸頂燈所有的燈光都傾瀉在她的身上,那麼亮,讓她所有的狼狽無異遁形。
屋裡明明不冷,可是她卻止不住的發抖,就像又回到了凌南霄結婚那天一樣。
決絕,淒厲,冰冷,還有深深地絕望……
偌大的屋子裡只有寂靜的空氣流瀉,凌振霆勃然大怒的臉色,蔣靜心泛紅的雙眼,還有不停顫抖的葉亦歡。
彷彿是平靜無聲,又彷彿是一觸即發。
直到房門忽然響了一聲,小保姆探頭進來,戰戰兢兢的說:“凌總回來了。”
腳步聲由遠及近,凌南霄走進餐廳,第一眼就看到了半張臉被長髮遮住了葉亦歡,不禁一愣,隨即又看到了怒火中燒的父親,和不停抹淚的母親。
他揚手將外套扔在椅背上,隨口問:“怎麼了?”
即便是再強勢的女人,在自己的孩子面前也有軟弱的一面,蔣靜心抹了眼淚,剛要開口告狀,凌振霆已經先一步開口,“我做了菜,你媽不喜歡吃,我們倆就吵起來了,歡歡勸了兩句,你媽就氣哭了,跟歡歡沒關係。”
凌南霄在心底發笑,話裡話外都在跟葉亦歡撇清關係,生怕他又遷怒她似的。
他自己的母親,他還能不瞭解麼?強勢了一輩子的鐵娘子,怎麼可能會因為這種小事就掉眼淚?
果然,蔣靜心甩手揮開凌振霆,對凌南霄問道:“媽知道你去醫院看恬恬了,她現在怎麼樣?”
凌南霄眼看著葉亦歡低下了頭,隨口說:“我沒事總去幹去醫院做什麼?您要是想知道,您自己去醫院看看不就好了?”
他自然知道母親提申恬名字的用意何在,他是對葉亦歡有偏見,可他並不喜歡有人故意在她面前說這些東西,戳她痛處。
即便要傷她,那也只有他凌南霄一個人可以。
蔣靜心被他的話噎了一下,張大嘴愣了半晌,終於摔摔打打的開始吃飯。
葉亦歡顯然也沒想到他會開口幫她,怔怔的看著他的側臉,凌南霄卻沒有看她,只是顧自挽起袖子,雲淡風輕道:“我公司有事來晚了,下次不用等我,你們先吃吧。”
她知道他沒有說謊,因為她在他身上沒有聞到來蘇水的味道。
010棄如敝履
一家人終於坐下來吃飯,葉亦歡低斂著眉,機械的扒拉著自己的飯碗。凌振霆幾次抬頭想和兒子說話,卻終是找不到話題開口,只好埋頭悶聲吃飯。
只有蔣靜心,即便是被嗆了聲,可依舊在關切兒子,十分疼愛的為凌南霄佈菜問話,而凌南霄也難得有耐心回答母親的每一句話,如此才讓氣氛變得不那麼冰冷。
飯局臨近結尾時,葉亦歡吃掉碗裡最後一刻已經涼掉的米飯,聽到身旁的凌南霄“鐺”的一聲放下了飯碗,向後靠了靠,面色沉靜地說:“我要離婚。”
四個字,字字清晰冰冷,擲地有聲。他的聲音不大,卻無比的堅定決絕,彷彿沒有任何能動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