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作揖。
“坐下吧,”趙瀚抬手說,“你一路升遷,靠的是政績,不是靠誰提攜。記住,做好自己的事,用不著拜誰的碼頭。”
“是!”
楊安連忙低頭,背心已經在開始冒汗了。
自從李日宣主動辭職歸鄉,朝堂的派系就亂起來,轉而變成內閣部院之爭。
內閣和部院,隱隱有爭權的味道,主要是宋應星這個首輔,壓不住各部尚書和各院掌院。陳茂生和費純等勳臣,雖然入了內閣,但各自在部院有影響力。比如禮部官員,就圍繞陳茂生形成小圈子。而財部官員,又圍繞費純形成小圈子。
暫時還算良性競爭吧,還沒有哪個部院,敢公開跟首輔唱反調。
主要是大同新朝處於上升期,什麼矛盾都能掩蓋,大家沒必要撕破臉。還有前兩年整頓官場,開國皇帝坐那兒看著,已經沒有蠢蛋敢明著拉幫結派了。
另一個導致政鬥不激烈的原因,是次輔方勝昌英年早逝,現在的次輔之位由費純坐著。
首輔宋應星都快70歲了,而次輔費純才30多歲。
費純急什麼?
熬也把宋應星給熬死,何必要玩政鬥那套,平白惹得皇帝不高興。
楊安這次回京,就是跑去費純那裡拜碼頭,卻被皇帝給當面斥責了幾句。
帶著一身冷汗,楊安躬身退下,那盤象棋也沒有下完。
一個女官走過來,低聲說:“陛下,贛國公(李邦華)駕鶴西遊了。”
趙瀚明顯一怔,隨即輕聲嘆息。
李邦華自從退休之後,在老家各種生病,終於還是病死了。
開國兩位文臣,李邦華和龐春來資格最老。
龐春來不怎麼管事,又是遼東秀才出身,在市井具有許多傳奇色彩。而在朝堂和讀書人群體中,李邦華的影響力,能把龐春來甩出八條街。
不用說,諡號“文正”跑不了,不給這個諡號沒法交代。
諡號幾天就定下來,趙瀚又派遣行人和侍衛,帶著慰問品前去吉水弔唁,又讓錢謙益撰寫碑文,並承諾給予配享太廟的殊榮。當然,趙瀚還沒死,誰配享太廟都得再等等。
李邦華的追悼會還沒開完,宋應星就跑來辭職。
“宋卿身體康健,怎急著回家抱孫子?”趙瀚笑問。
宋應星說:“年老病衰,恐難再擔大任。”
趙瀚一口拒絕:“宋卿今年才六十八歲,過兩年再提致仕之事。”
費純身為次輔,也做官十多年了,但大部分時候都在理財。這個職務當然很鍛鍊人,但真正處理全國政務,費純還是顯得有點嫩,得再熟悉幾年才行。
“陛下,急報!”
趙瀚正跟宋應星閒聊呢,突然就有人送緊急情報過來。
開啟一看,卻是饒樂都護府送來的:漠北喀爾喀蒙古前番大敗,準噶爾部趁機入侵漠北,和託輝特部、土謝圖部皆戰敗而降。車臣殘部南下投奔大同軍,請求內附,準噶爾部就此佔領漠北。
什麼鬼?
趙瀚直接給看愣了。
大名鼎鼎的噶爾丹,今年才十一歲。
率兵攻打漠北的,是噶爾丹的哥哥僧格。
僧格此人是個暴脾氣,哥薩克跑去讓他效忠沙皇,他直接把最近的哥薩克城堡給拔了。
喀爾喀蒙古被大同軍打得損失慘重,撤軍途中又凍死餓死無數。僧格得到訊息,暗中準備了一年,竟然選在今年春季發兵,用一個半月的時間就橫掃漠北。
宋應星說:“恐怕再過些時日,僧格就要譴使請求冊封大汗了。”
“想得倒美!”趙瀚冷笑。
準噶爾部早就臣服於大同朝廷,僧格嚴格來說是趙瀚的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