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穀為何散落在這裡呢?”
王朝道:“你說的沒錯,這些人都是泥腿子,僱傭過來就是搬運糧食了,搬運之際頭上身上衣服裡甚至是鞋囊裡都會沾上大量的稻穀,他們走的又急,如何會花時間清理?所以到了這裡方便的時候,褲子一鬆,衣服一解開,這些稻米便會嘩啦啦的落到周圍,這就是為何能看到這裡這麼多的稻穀了。”
馬漢恍然大悟道:“果真如此,定是如此,小時候俺爹孃搬運稻米回家之後,只要一拍衣服會落下無數的稻穀來,真有你的,俺可真服你了。”
“公子爺一直說:要善於觀察細節,展開合理的推斷和聯想。果然有用。”王朝開懷大笑。
馬漢又問道:“那為什麼我們來之前的路上沒看到稻穀呢?”
王朝道:“那是因為我們兩根本就沒仔細的看,地上都是沙石黃土,這些都是散碎的稻穀,落在上面誰會注意到?非但如此,剛才我還一直想為何連騾馬牲口的糞便都看不到,想必是騾馬牲口都帶了口籠和糞袋,便是要不出聲響,不露痕跡,這夥人細心的很啊。”
馬漢嘿嘿傻笑,對王朝真心的有那麼一丁丁的佩服了,高興之際,伸手入懷掏出一張炊餅大嚼,早忘了拿炊餅的那隻手正是剛才沾滿黃橙橙汙物的那隻手了。
第四三八章 夜審
府衙內堂的一間屋子裡,蘇錦正在審問揚州通判郭品超。
郭品超本以為白天的公審過堂之後,事情便已經瞭解,押回大牢之後尚暗自慶幸,按照白天的口供,自己是誤入馮敬堯紅粉陷阱之中,最後不得已幫他做了幾件有違朝廷規矩之事,比如在徭役之事上本不可以錢代役,自己額外給予照顧,允許馮敬堯出錢免徭役;還有便是利用職務之便超私準馮敬堯售賣朝廷限量專賣的鹽茶等物;看起來好像很了不得,可是深諳此中關竅的郭品超知道,這些事根本就是微不足道之事;馮敬堯課稅積極,朝廷一文錢也沒少拿,就算是追究,也只是個行事不當而已,對於朝廷賦稅卻是影響不大。
晚間忽然又被拎來過堂,郭品超的心裡打起了小鼓,難道又有什麼尾巴落入他們的手中了麼?心裡打定主意,有鐵證的便痛快的承認,免受皮肉之苦,沒證據的自己絕不多說一個字,只要是宋知府審理,不怕糊弄不過去。
然而他看到對面坐著的是照面不多,話也沒說幾句的蘇錦時,頭有些大了,正是此人來到揚州,將他安逸舒適的生活像一隻花瓶一樣被無情的砸碎,而此人武能滅八公山土匪,心計艱深之處連馮敬堯也著了道兒,怕是不好糊弄。
“郭大人,郭通判,你可好麼?”蘇錦笑盈盈的發話了。
“犯官郭品超罪該萬死,一時不慎,誤入奸人彀中,實在是有負皇恩,愧對百姓。”郭品超叩頭如搗蒜,眼淚鼻涕一大把。
蘇錦笑道:“郭大人倒是明白人,只可惜醒悟的晚了些,身為一州通判,乃是中樞委派之官,當得上是下接地氣上通朝堂的大員,知府大人之下的第一人,掌管著揚州府兵民、錢穀、戶口、賦役、獄訟之事的決斷之權,可謂是位高權重,責任也重大,如何會被一介刁民掌握控制,著實教人想不通啊。”
郭品超叩頭道:“是是是,犯官未能潔身自好,事後又未能幡然醒悟,實在是糊塗,犯官今日在公審大堂之上已經將所犯之罪供認不諱,朝廷如何責罰在下都心甘情願的接受。”
蘇錦冷笑道:“供認不諱,好一個供認不諱,我看你太不老實,你供認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這也叫供認不諱?”
郭品超身子一抖,忙道:“專使大人說哪裡話來,犯官已經到了如此地步,還有何好隱瞞的?”
蘇錦道:“你糊弄別人也許能糊弄過去,但是想糊弄本使,你是打錯了算盤了,勸你好好想想,最好是竹筒倒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