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姓龍怎麼了?不姓龍又怎麼了?本大爺前世也姓龍,也叫龍烈!”僅開頭一句話,便叫龍烈不爽。當然,他不會向面癱爹指出,他不爽的不是姓氏問題,而是“不過”的內容!
“耐心。”龍寒凜低首,以指按壓他的唇,淡淡道。
龍烈哼了一聲,撇起嘴巴,拉過他的手抓著,沒有再插話。
龍寒凜卻並未立即開口,而是陷入自己的思緒。
第一次見面,便是在環縣(雷雨兒隱居之地)那件酒樓,小人兒在酒樓對面,單手插腰,深情不屑地面對地痞無賴。
當時,只隱隱覺得這孩子有些奇特。之所以會親自抱他,也不過是因為他們已經在環縣耽擱太久,而小童太過張狂,龍炎和龍靈又不敢動手。
他從未抱過龍決,是以也從未知曉孩童的身體會那般軟,像是稍微用力就能捏碎。
隨後,那孩子竟然膽大包天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似是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有些疼。他當然不會把那絲疼放在眼裡,亦不知自己為何仍舊面不改色,但若換成龍決,他定會將他丟在地上。
這是一種新奇的感受,無所謂喜歡,卻也不反感。
小人兒好動,扭頭之時,小嘴無意中在他的臉頰上擦了一下(007章),溼溼軟軟,不過一瞬間,卻在他臉上留下無形的痕跡。或許與他是冬日雪天出生有關,龍寒凜向來體制偏寒,所以,那一瞬間的短暫的溫暖卻給他留下深刻而陌生的印象。
這僅是開始而已。小人兒的身份,他意外,但並不在意。然,小人兒的坦白卻讓他莫名地有一絲心疼——他並不懂那是一種怎樣的感情。從此,在自己的底線之上,竭盡所能地縱容與寵溺。小人兒很大膽,經常沒大沒小地出言不遜,甚至明知自己不喜吵鬧而故意喧譁。他莫名地覺得理所當然。
他並非萬能,偶爾也會不知如何應付,所以才會在叫小人兒起床時用溼毛巾貼他的臉。小人兒懊惱卻又不得不忍氣吞聲的模樣讓他第一次產生一種名為愉悅的心情。
這一刻,他肯定,小人兒對於自己來說,是特別的;所幸,自己對小人兒來說亦然。
那次冷戰,他並非像他所表現地那般平靜,亦是生平第一次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解決那僵局。
那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亮色,怎可失去?
他突然意識到,這感情已經向父子之外的方向偏移,而這人也霸道地佔去他心底唯一的位置。下山閒逛那次,他給予他隱形的承諾,小人兒並不懂。已然孤獨二十年,他不介意等。然,當他聽到小人兒和龍決說的那段話,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不可抑制德疼痛起來。
他早該意識到,他終歸是要飛的。
一句簡單的話救贖了他。
“爹爹,到時候我們一起。”小人兒仰著小臉如是道。
如此,便無妨。若他要飛,他便給他一雙翅膀。
隨後,便是策劃冷然的叛變。他不想欺騙這孩子,但冷然說的不錯,暫時隱瞞是最安全的做法。江湖風雲幻變莫測,唯有萬無一失,方能護他周全。
龍冷然以身擋箭的戲碼無意中刺激那孩子,他不知這孩子何時才會明白,他對他的期待從來都不是兄友弟恭(025章)。
不過,他們有足夠的時間,他自會為他撐起一片天空。
噹噹年的小童長成翩翩少年,他察覺到少年對他的情絲。他慶幸,卻只能不動聲色。少年即使曾有過前世,也不過一十六歲,並不懂情;他也不知少年是否真的做好承受一段禁忌之情的準備。
直到那日,少年急切地說“我喜歡你”,他忽然恍然。即使少年將來後悔又何妨,他自愛他、虎他一生。
龍烈無語地抬起頭,瞪著一言不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