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棉球,一下下塗抹在永吉的額頭和手心,邊塗邊說:“上級要我們跟隨傷員轉移到格爾木,咳咳~~那邊醫療條件比這裡好一些,永吉也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療。”
我吃驚,格爾木是個寸草不生的地帶,離這裡還有六百多公里,不說到那裡條件如何,光是這舟車勞頓就令人吃不消。關鍵是,醫療隊已經有部分人員返回所在城市,我們在這裡也耗了一星期,赫連意的高原反應越來越明顯,夜晚睡覺經常由於缺氧而憋醒,不得不整天掛著氧氣,再者他偶爾也會嘔吐,現在又出現了咳嗽的症狀,臉色也白裡透紫,著實讓我擔心。
“能不能要求不去了?!”我低下頭沉聲說道。
他聞聲轉頭盯著我看,問:“你…是不是厭煩了?!吃不下苦了?!”
“不是的,”我注視著他,心裡莫名地焦躁,“好多醫生都已返程,我們也該回去了。”
他回過頭,嘆息搖頭,語氣不快:“年輕人就是吃不得一點苦,咳咳~~我就知道…”
我急了,抓住他的手臂,氣憤言說:“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人變得又黑又瘦,高原反應那麼強烈,何必在這裡硬撐!”
他甩開我的手,板著臉說:“要回你自己回去!我要在這裡把永吉治好!”
“你!”我攥緊拳頭,恨不得把他打醒,“他不是思思!拜託你清醒一點!”
他俯身趴在永吉身邊,用手輕柔地撫摸永吉的臉蛋,嘴裡不服氣地嘟囔著:“他就是,他就是思思!”
氣死我了!我一氣之下跑到帳篷外給白茅打電話,跟他說明現在的情況,同時讓他編個謊話說院長要他馬上返回。而那頭白茅說什麼呢,他說竇院長昨天與赫連意通了電話,一聽說藥品不夠,竇院二話不說又批了一些抗生素,並且同意他在玉樹再停留一週!!!
我草!!!
過了兩天,我們跟隨部分傷員,搭乘空軍運輸機,飛往六百多公里以外的格爾木。飛機上赫連意一直拉著永吉的手,跟他說我們要去更好的醫院。永吉是藏民,根本聽不懂漢語,若不是卓瑪一直在旁邊做翻譯,赫連意那簡直是對牛彈琴。
他這幾天一直在和我慪氣,整天圍著兩個小鬼轉來轉去,對我不聞不問。我只好跑到外科帳篷裡,觀摩骨科手術,一站就是一整天。別說,我對那些手術還真是感興趣,看著外科醫生麻利的動作,我的手也躍躍欲試。直後悔當初怎麼就沒報個外科專業。
看著他對永吉姐弟親切有加,我頗為生氣,一張嘴便想故意挑釁:“我要轉專業!我要學外科!”
他連頭都不抬,仔細喂永吉喝水,心不在焉地回答:“門兒都別想。你給我乖乖學好介入。”
“哼!”我交叉雙手,撅著嘴萬分不滿。旁邊的鄭群聽著我們的對話,笑呵呵地打趣:“你們師徒還真是有趣啊!唐棣啊!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嘍!”
我小聲說給他聽:“切~他就是秦始皇二世!”
“哈哈哈哈!你真是逆天了!自家的主子也敢頂撞!”鄭群拍著腿大笑。
赫連意只當做沒聽見。
一下飛機,迎接我們的是格爾木仁愛醫院的院長。他們負責將傷員護送回醫院,又將我們送至醫院附近的招待所。總算是有個像樣的房間供我們休息,我頓時開心起來。
但問題緊接著出現,卓瑪抓著赫連意的手不撒,說什麼不想和他分開。照說卓瑪在玉樹時就應該被送往臨時孤兒院,而永吉被治好後會和她團聚。但是她執意要跟著赫連意,寸步不離,赫連意見姐弟倆怪可憐的,就把她帶到了格爾木。
“兩個大男人和一個小姑娘睡在一個房間算什麼事!!”我把行李放到招待所房間的地板上,感覺可笑至極。
那邊卓瑪幫著赫連意把物品歸置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