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他就是個倔脾氣,刀子嘴豆腐心,放心,明兒準好!”聽白茅的語氣我似乎踏實了許多。
我看看時間,晚上八點,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消了氣沒有啊?心臟舒服一點沒啊?傷口的滲血止住了嗎?現在有沒有睡著啊?!
噢賣噶!我何時如此地關心過另一個人!我自己都吃驚我的用情之深!唐棣!你無可救藥了!
怕他生氣,我當晚回了宿舍。一進門,便見韓山站在床上,手裡握著手機,大聲朗誦著詩歌:“
當你年老,鬢斑,睡意昏沉,
在爐旁打盹時,取下這本書,
慢慢誦讀,夢憶從前你雙眸
神色柔和,眼波中倒影深深;
多少人愛你風韻嫵媚的時光,
愛你的美麗出自假意或真情,
但唯有一人愛你靈魂的至誠,
愛你漸衰的臉上愁苦的風霜;
彎下身子,在熾紅的壁爐邊,
憂傷地低訴,愛神如何逃走,
在頭頂上的群山巔漫步閒遊,
把他的面孔隱沒在繁星中間。
“啊~多麼深情!多麼惆悵!”韓山感懷地說著。我站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向站在上鋪的他。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他繼續感慨萬千。
問世間請為何物?
情為何物啊?
我匆匆去澡堂衝了澡,心裡一直回想著韓山朗誦的詩歌。是的!我愛他靈魂的至誠,愛他漸衰的臉上愁苦的風霜,愛他蕭肅俊嚴背後赤誠的真心。當他老了,無所依靠,我必須成為他堅強有力的後盾,成為他飄零孤苦航線上的一艘巨輪。
想著想著,我那滿滿的激情再次燃燒,我匆匆穿戴整齊,又奔出了宿舍,徒留韓山在床上大聲召喚:“喂!唐棣!你和采采是不是好上了?!”
我像鎖定目標的獵豹,一路狂奔,渾身上下充滿了用不盡的能量,獵物必須是屬於我的!
我精神抖擻地回到赫連意身邊時,他頭歪向一邊,睡得昏沉。微微張著嘴喘氣,鼻氧管輕輕錯位,跑出了鼻孔。我悄聲走過去,伸手拉了一下氧氣管,他便驚醒過來,瞄著我反應了半天。
認出是我以後他有點蒙神,嘴裡叨唸著:“幾點了?你怎麼又來了…不是讓你滾蛋了嗎…”
他轉過頭無視我,閉上眼打算繼續睡覺。我坐下來看他此刻頗為滑稽的表現,“我愛你”三個字不經大腦便脫口而出。
我看著他瞬間僵硬的頭,以及睜大的雙眼,繼續說下去:“老師,我愛你!與你救了我的命無關,單純只是愛你!我希望能照顧你,直到你白髮蒼蒼,直到你容顏憔悴,我的愛絕無半點虛情假意,不是兒戲,沒有青春荷爾蒙的衝動,更沒有利益驅動,單純只是為了愛你!”
話說出去後,我的心如釋重負,我再也不想忍受著暗戀的痛苦,與其焦心地等待愛情,不如放開膽量去追求。
他僵在枕頭那頭不為所動,不言亦無語。直到我按耐不住性子,打算進一步表白時,他伸出手,從枕頭下取出一張紙,慢慢轉過身遞給我,我忙接過來看。
辭職信!!
“幫我做最後一件事,把它交給院長。之後你就可以出科了,以後…不要再來了…”他冷著一張臉陰聲說著。
我突然把辭職信揉做一團,焦急地說著:“是不是因為我,你才辭職?就是因為怕連累我和白茅?你才辭職?!”
我氣得團團轉,但不能出太大響動,監護室還有其他病人,我只能壓低聲音:“就是因為我是你的學生?因為我是男人?因為比你小12歲?嗯?你就拒我於千里之外?!”
他依舊面無表情地躺在那裡,不表態、不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