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再便宜不過了。沈家既然有後,我伯彥已死而無憾。”
沈括道:“好,伯彥你能說出這番話,倒還算得上是個爽快之人。如此小爺今日也就不再難為你,只一刀給你個痛快便是。”說罷就欲動手。
伯彥道:“小兄弟且慢,容我把話說完。”
伯彥當年和沈括之父分屬結義兄弟,本應稱呼沈括“世侄”才對,但既知此時在他心中,早已把自己看做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這“世侄”兩字,也就不能再行出口。
沈括道:“事已至此,你還有何話可說?”
伯彥豪聲說道:“伯彥並非貪生怕死之人,但是小兄弟你也應知眼下局面於我聖域極為不利。伯彥只有一個請求,讓我力戰摩海,也好助小兄弟你脫困。”
一頓再道:“小兄弟你既是從上面石室中而來,自是應已看過我寫於沈聖君棺前的懺罪書了。你稍後離開之時,不妨將此物帶上,日後也可作為接掌聖域的一個憑證。”
他話剛說到此,對面的摩海狂笑道:“日後?伯彥兄以為你們今日還有日後麼?”
伯彥驀然轉頭,兩道如電厲芒瞪視摩海,豪笑道:“當然有。也許我伯彥沒有,但少主絕對有,不但會有日後,還更能將我聖域揚光大,一統四夷。”
沈括聽他竟立時便改口尊稱自己為少主,確是出乎意料之外,而聽他言下之意,更是已做好準備,欲豁出性命保證自己安全,不由對他的仇恨之意稍減。但家族血仇豈能如此容易便算,當下大聲說道:“我沈括要來便來要走就走,何用旁人保護?”
接著又面向伯彥,道:“我只最後再問你一句,伯彥你須老實答我,不許欺瞞。你在那懺罪書上,口口聲聲說道,當年殺害我祖父天成公純是受人利用,又說什麼之後血洗沈家更是始料不及,非你本意。現在我來問你,這些是否都是真的?如是,那麼你當年是受了何人利用?他又是如何利用你的?我沈括雖要報仇,卻是恩怨分明,決不枉殺無辜,你但請直言。”
伯彥道:“好,好個‘恩怨分明’、‘決不枉殺無辜’,果然大有爾祖英風。沈家有後如此,沈聖君也可瞑目九泉了。”接著悽然一笑,再道:“只是伯某大錯既已鑄成,此時再說這些又有何用?”
一語說罷,突然揚聲衝著嘆息之壁所在的方向喝道:“伯瑞,如今沈聖君後人在此,你難道還不住手麼?”
他這句話喝出,只見隨著說話,那堵重被隱起的嘆息之壁竟出“錚”的聲響,復又顯現出來。非但如此,這長達數丈的水晶冰壁,壁身更是不住劇烈搖晃,情景駭異之極。
沈括見狀,抽刀就欲過去。
他尚未轉身,忽然眼前人影一閃,摩海已攔在身前。
沈括倏然止步,提刀凝視摩海,卻並不先行說話。
兩人對峙片刻,摩海先自開口道:“果是不錯,夠沉得住氣,夠冷靜。”
沈括聽他說完,出奇的竟“嘻嘻”一笑,道:“承蒙誇讚,實不敢當。小子初學後輩,怎敢和魔君相比?”
他竟在片刻之間由激動憤怒恢復到平日的嬉笑如常,即連對面的摩海也不由在心底暗讚一聲。
“很好,你這小子很有意思。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怎樣,你如肯拜我為師,那麼我敢保證,將來非但聖域是你的天下,就算魔域,你也有份掌控。”
這個條件確實夠誘人。
沈括一撓頭道:“只不知那是否要等到魔君你老人家辭世之後呢?”
摩海哈哈一笑,道:“那是當然。不過我勸你還是不妨考慮一下,無論如何,總好過無謂將腦袋送在這裡。”
說完話聲轉厲,再道:“你是個聰明人,應知以你的武功,根本就沒資格與我為敵。這好歹是一條生路,你最好認真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