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我就也會開心。我不在家的時間太多了,你待在家裡一定很孤單。你是個‘職業女性’——我知道的。我為你驕傲。我會在城裡告訴大家這個訊息的。我有許多朋友,他們都為自己的孩子驕傲,而且能付得起學費。你有正事幹了,親愛的。”他舉起酒杯,以示慶祝。阿莉亞也舉杯相迎。他們一飲而盡,熱淚擁吻。德克補了一句,“當然,是在我們有孩子之前。”
上帝啊您不會的,不會如此殘酷。不會有第二次的。
阿莉亞的邏輯是這樣的:她等得越久,和德克?波納比做愛的次數越多,她將來要生的孩子就越可能是德克的,而不是別人的。
她不要去看醫生,不要。那樣的話她就無可逃脫的會知道,自己有沒有懷孕。她就必須告訴德克。她能告訴德克什麼呢?
她覺得在這件事上自己都有點失常了。老是苦思冥想!
鏡子裡,阿莉亞的臉龐蒼白消瘦,頭上還有報喪女妖樣的縷縷銀髮。
按摩自己白皙、緊繃的小腹,捏著自己的乳房。(噢,必須得承認:她的乳房確實豐滿了。雖然仍是很小,但豐滿了不少。並且也變得“敏感”了。可能這是因為丈夫的愛撫吧。德克會像個孩子,在她的乳房上又是親吻又是拿鼻子蹭,還吮吸她的乳頭。阿莉亞會溫柔地勸止他。)
他們結婚了……(6)
坐在鋼琴前,她彈奏著肖邦那些舒緩優美的夜曲,催人入睡,像是搖籃曲。
他們結婚了。這是在1950年,丈夫總要外出工作的,從星期一到星期五,妻子則待在家裡。妻子開始感到孤獨,儘管她又開始教鋼琴課了。
(這些學生只學鋼琴,年紀很小。以前在特洛伊市的時候,阿莉亞的學生年齡更大一些,也更有天分。她很想念那些學生。在這裡,尼亞加拉大瀑布,音樂圈兒裡沒有人知道她。)
德克很認真很盡職地每天從辦公室打電話給阿莉亞,將近中午時一次,午後三四點一次。他要是得加班,或者要跟客戶出去喝酒,他就會在下午六點再打一次電話回來:“親愛的,我想你。”那聲音溫柔,滿含愛意和憐惜之情。對晚回家吃飯,他很是抱歉。阿莉亞就會告訴他,不用擔心,我會等你回來一起吃飯的。只要一聽到德克開車進來的聲音,阿莉亞就馬上給他準備好酒:加冰的馬提尼。
阿莉亞自己也要一杯。她太喜歡這些小橄欖的味道了。
她的聲音低沉,充滿誘惑。在電話裡,她對丈夫喃喃而語,很多面對面講不出來的肉麻話,在電話裡全講出來了。
“噢,親愛的,”德克嘆息著,讓人感覺到包在衣服裡的男人那種侷促不安,他說,“我也是啊。”
有時德克會堅持要阿莉亞乘計程車跑到城裡,去參加他的那些聚會。在大瀑布划船俱樂部,或者風景大街的一家豪華酒店,再或者是瑪力奧的餐館和比薩店。他們又吃又喝,把小聚變成了晚會。身處德克?波納比的朋友之中,阿莉亞很難為情(德克的朋友太多了,阿莉亞很難記住他們的名字。她還因此得到了超然世外的美名),但這也是個機會——她可以穿上在布法羅的伯傑店裡賣的新款衣服、高跟鞋,還可以化妝。她抖開頭髮,試著把那些一縷縷的銀髮想象成異國情調的髮式。如果是回到特洛伊市,這樣全身打扮起來,阿莉亞會覺得自己是個怪物。但在這兒,在這新生活裡,在德克?波納比的臂彎中,她卻覺得自己高雅宜人。(她是不是正在想象:自己原來單薄嬌氣的嘴唇,現在已經飽滿起來了呢?這麼多的親吻,它該已經腫了吧。)德克把她舉起,吻一吻她說:“你比蘇珊?海沃德還要漂亮呢。而且,你是我的。”
蘇珊?海沃德!阿莉亞想著,可能真有那麼點相像呢。
瑪力奧餐館忙碌而喧鬧,是大瀑布這些餐館中最受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