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沒法和平,獵物和獵人不會放棄戰鬥,野蠻無時不刻不在垂涎著文明的富庶,幾乎每一年都有南下打草谷的遼國騎兵。
只是這一次有些奇怪,按理說,遼國一般會在秋後南下打草谷,因為這時候北方已經收穫完畢,糧食歸倉,老百姓躲在溫暖的家中,等待過年。此時的百姓是存貨最多的時候,如今一冬天已經過去了,眼看穿暖花開,老百姓的存糧消耗大半,豬羊食物也在過年的時候吃光了。
南下搶掠,搶什麼?元宵?還是湯圓?
王寧安疑惑道:“爹,不會搞錯了吧?”
“不!”
王良斷然說道:“雖然遼狗來的有些奇怪,但是我相信剛子,他們不會看錯的。”
“那就奇怪了,遼人不會做虧本的生意,他們不會是要替那五個人報仇吧?”王寧安想起了被老爹他們合力殺死的幾個契丹武士。
只是為了五條人命,就大動干戈,還是不對勁兒!
“不管為了什麼,既然投軍了,就不能怕了遼狗!”
王良換上了一套銀光閃亮的步人甲,這是他足足花了一百貫,才從包黑子手裡買來的,配上長劍鐵槍,說不出的英武。
“你在家裡待著,照看你娘,還有弟弟妹妹,我去衙門。”
“別啊!”王寧安很想見識一下遼兵究竟有多厲害,能把大宋壓得抬不起頭。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大不了我在後面觀戰,堂堂將門之後,可不能怯陣。”
王寧安說著也找出一套皮甲,弄了一柄短劍,跟著老爹出了家門。
他們剛到街上,就聽到一陣陣鑼鼓響動,衙門的差役沿街奔跑。
“大人下令,百姓淨街,不許再走了,快回家!”
他們扯著嗓子大喊,滿頭是汗。
“是董頭,怎麼樣了?”
王寧安拉住了董平,焦急問道。
“二郎,王都頭!”董平連忙道:“大人已經上城了,聽說遼狗離著滄州不到二十里了。”
王寧安和王良互相看了一眼,急忙甩開大步,向城頭奔去。一路上滄州城如臨大敵,所有差役都上了街頭,維持秩序。
城裡的廂軍早就動了起來,湧上城頭。
滄州處在對抗遼國的第一線,百姓的動員能力很強,加上包拯安排有法,排程有方,城中的混亂漸漸平息,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著遼國人馬的到來。
王家父子到了城頭,和包拯施禮,包黑子目光注視著城外,沒有多說什麼。王寧安看到他的拳頭攥緊了,似乎包大人也沒有看起來那麼平靜。
能上城的都來了,包括被罷官的朱通,他也帶著幾個家丁,而且顯得比包黑子還要緊張,他探出垛口,伸長了脖子巴望著,十分焦急。
王寧安只是掃了一圈,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城外。
滄州城牆高有兩丈五,城裡計程車兵也不算少,按理說遼國不出動大規模的人馬,應該拿不下來,可即便是心中有底兒,王寧安的手心依舊冒出了冷汗。
他暗自責備自己的懦弱,突然遠處出現了一片螞蟻大小的黑影,他們快速跑著,呼喊聲被風送到了城中。
“是大宋的百姓!”
公孫策低撥出來,所有人的目光刷得一下看向了城外。
差不多有二三十人,他們破衣爛衫,沒命跑著。離著城牆越來越近,喊聲漸漸聽到了。
“快開城門啊,放我們進去。”
“快開城門啊!”
公孫策急忙看向包拯,“大人!”
包黑子舉起右臂,只要他一聲令下,就會開啟城門,可是包拯的手遲遲放不下……在更遠處,出現了一群旋風一般的騎兵。
“是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