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耳也在發燙,羞意讓我本能地想低下頭去,可卻又似被什麼牽住了視線,只能痴痴地看著他,手也彷彿有自我意識般地輕撫上他的臉,他的鼻,他的眉毛,好似要把他的輪廓牢牢地刻在手心裡,讓我只要一展開手心就能感受到他那份存在。
“七七——”他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充滿了魅惑的低沉,他的臉,漸漸地俯了下來,他的眼,在慢慢地接近,他的呼吸,寸寸地燃燒我們中間的距離,最終,像羽毛一般地落在我的眼睛上,輕點。
我無意識地低吟了一聲,帶著如擂鼓般的心跳,在他快要接近的那一刻,羞澀地閉上了眼睛。
然後,感覺有雙溫暖的唇拂過我顫抖的眼睫毛,開始輕吮著我的淚滴,他的動作是那樣的輕柔,彷彿凝聚了千般的憐愛和萬般的疼惜,又彷彿我已不再是我,而是一座極其精緻而又易碎的瓷娃娃,是那樣的小心翼翼,彷彿碰重了一點,我就會像脆弱地粉碎,或像受驚的蝴蝶一樣飛走——
他的氣息越來越濃,我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時間似已過了一個世紀,只是才閃過一瞬,那帶著熱度的唇在往下——往下——最終,停在我的唇上,軟軟地溫溫地覆了上來,然後。我聽到自己發出一聲似嗚咽又是歡喜的呻吟,世界,從此無聲——
……
無法去計算這樣的時光有多漫長,我只知,當他的唇終於離開時。他地呼吸,已不再平穩。
只願與君同老,生死不相離!
我的口中有自己的眼淚的味道,帶著點淡淡的鹹,卻比世上最醇美地酒還要醉人。原來,只要有愛,苦澀的眼淚也能化出甜蜜的幸福感覺!
“七七——”沈浪忽然滿足地低喚著,輕輕地將我擁入懷中,我低應著,溫順而又感動地貼著他的胸膛,靜聽著他咚咚不絕的心跳。原來,沈浪地心真的不是鐵做的。
微笑和淡然,這兩個我們倆都曾經珍惜護持的面具,此刻已隨著我們的緊緊相擁而破碎成一地的泥片,心若已動,再厚的面具又如何能阻擋?
我什麼都不想去計較了!只要——我再次收緊了手臂——只要他心如我心,我還有什麼好害怕地呢?
“累不累?”沈浪溫柔地問道,手輕撫著我的披散著的長髮。
“不累。”我微微地搖著頭,雙手收緊了他的腰,不願離開這溫暖的、令人安心的懷抱。
“七七!”又靜靜地相依了一會。沈浪才緩緩地放開我,輕喚道。他的一雙眼已恢復了澄澈,眸光柔和地仿如醉人的三月春風,讓我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再也無須語言,他的目光已說明了一切。
“嗯?”我輕輕地勾起唇角,雙手微撐在他的胸口上,微笑著回望著他。
“你地頭髮亂了。”他的手輕柔地攏了攏我披散在肩上的長髮,“我幫你梳起來。”
“你會梳麼?”我輕笑了一聲。
“不會,但是我可以學。”沈浪輕輕地將我轉過身。讓我背對著他坐在石頭上。用他那受傷的手指在我的髮間緩緩地穿過。
我幸福地閉上了雙目,全心全意地感受著他的柔情。命運竟是如此的奇特,前一天之前,我們之間還不過只是朋友而已,而今日——今日卻已在無聲中認定了彼此,自然地彷彿已相愛了很久很久似的,他甚至還會為了我學梳頭,不知以後,會不會也學古人一樣為我臨鏡畫眉?
“頭髮上有片小樹葉。”沈浪忽然輕笑道,從我的髮間拿下半張破碎的葉子,給我瞧。
“我現在地樣子,肯定狼狽醜陋地不能見人了。”我微笑著睜開眼睛,接過那半片葉子,又看了看身上到處都包裹著地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不——”沈浪的手並沒有停,只是淡淡地笑著,“不管你變成了什麼樣子,在我眼裡,都沒有人能比你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