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夥計不服氣。可是後來才發現根本不需要擔心她這一層。沒多久,院子裡的幾個小廝都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丫鬟之間有梅花帶頭,又看她清爽潑辣,也開始處處以她為先。何況她又不是賣身的奴才,當得是陸宅裡的半個主子。
這樣,陸展瑜還是得每天坐堂,陸朝陽卻不需要每天上櫃去了,索性就幫著黃婆婆整理內院。
其實她心裡也急……這坐堂的大夫,還真不知道要去哪裡找。問過陸展瑜,貼告示行不行。陸展瑜說那樣找來的人,不知道醫術怎麼樣,怕毀了仁心堂的名聲。
他還是想找找看有沒有熟悉的人,知根知底的,用起來順手。
要說他這樣的想法也不是不可行,要知道,當時陸家敗落的時候,有不少大夫都失業了。有些自己開了藥房,可是大多數,卻是碾轉在各個藥房之間,當坐堂大夫。陸展瑜怎麼也算是陸家人,更在從前陸家的藥房裡坐過堂,知根知底的大夫,還是有那麼幾個的。
可是……光坐著,人家自己能上門啊。
陸朝陽索性勸他,道:“不如就把鋪子關一天,尋個機會,親自到人家家裡去坐坐,看看人家有沒有那個意思。”
陸展瑜也是吃力,疲憊不堪,可是要他再關一天鋪子,又有些不忍,道:“現在這個季節,都是孩子淘的時候,摔傷,磕碰的不少。摔得重的,都不能拖。我看那些為人父母的急的,心裡也不落忍。”
陸朝陽心想,附近又不是隻有你一個大夫。
便道:“那你抽個半天的時辰,騎馬出去一趟,約人家到家裡來吃晚飯,要秉燭夜談也行。到時候再回來,你看怎麼樣。”
陸展瑜覺得荒唐,可是想了幾天,發現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這種焦頭爛額的情況,後來想起來,還會覺得好笑。
陸展瑜第一個去找的,是一個叫黃知秋的大夫。年月三旬,在陸家高手如雲之中並不算出眾,可也是有些真本事的。陸展瑜以前就經常和他切磋醫術,起碼能肯定的是這是個負責任的大夫。有自己看不了的病人,都會轉給其他大夫,而不會自己忽悠著,拖著。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在陸家藥房一直籍籍無名。因為他總是有看不了的病人。
可是這也不能怪他,除非是天縱奇才,在昔日的陸家,這麼深的水裡,沒有四十歲,是難有一席之地的。裡邊兒自有一套等級制度,何況,他不但沒背景,還是個死腦筋,說是學究也不為過。
陸展瑜跑了兩天,請了他和另一個叫耿行知的大夫回來。這兩人年歲相仿,正好黃知秋還在待業,耿行知則已經找到了工作,不過聽說不算太如意。
耿行知從前在陸家的待遇要比黃知秋好一些。但是陸展瑜認為那就是狗屎運,以及他為人比黃圓滑些。
但是現在陸家垮了,兩人一起失業了,耿行知因為起點高些,反而沒有黃知秋那麼樂天知命,聽說常常有些抱怨之言。
這些情況,陸展瑜一早就告訴了陸朝陽。最重要的是他是個心細的,估摸著猜測那二人的口味,讓陸朝陽帶著女眷準備一桌膳食。並且安排好夜晚住宿。
所以這天,陸朝陽就讓陸蘭英一個人上櫃了,自己退到了後面,和黃婆婆一塊兒做飯。
黃知秋是江南人,耿行知是北方人。黃的脾氣溫和,而且經常是有些木訥的。耿的脾氣火爆,心浮氣躁。兩人的口味只怕是南轅北轍。
陸朝陽和黃婆婆琢磨了一下,覺得做條魚,肯定是二人都愛吃的。就陸朝陽上次做的那種烤魚,非常適合下酒。這些人既然要把酒夜話,連住處都要安排好,那這道菜就是上上之選。另外,現在北方已經有吃大雜燴的習慣,一鍋魚瞧著是烤熟的,下面加了炭火燉著,還可以當成是暖鍋來煮。現在溫度不算低,可是晚上涼爽,吃這種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