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普查工作的結束和信訪工作的全面加強,縣殘聯整體工作基本步入正軌。馬良開始著手解決殘疾人上訪這個老大難問題。
也就在這時,西府市殘聯突然電話通知要把全市殘聯工作會議放在西川召開,這不僅讓馬良大吃一驚,也使西川縣黨政領導和西府市殘聯絡統所有幹部瞠目結舌,百思不解。按過去的老規矩,市政府和下屬部門的會議,如果放在縣區召開,選擇的地區一定是各項工作紮實到位,成績斐然最突出的。可眼下西川縣殘聯的工作才剛剛起步,不要說成績,大堆大堆棘手的問題,都擺在顯眼處。
在西府市殘聯派出的會議籌備小組抵達西川縣當天,領隊的市殘聯辦公室主任劉久龍,就迅速召集有西川縣黨政領導參加的籌備工作會議。這位中等身材、體格健壯、精明幹練的市殘聯領導,面對誠惶誠恐中的西川幹部,只強調了兩點:一,此次在西川召開全市殘聯工作會議是市殘聯成立來的首次。二,這次開會只是開會,不牽扯其他方面。
劉主任的話雖然講得滴水不漏,但誰都明白,作為政府下屬部門,殘聯的會議都是經過市政府批准的,起碼,會有副市長一級的領導到會,這無疑給西川縣黨政領導一種無形的壓力。
縣委書記肖華一下子沒了瞌睡,當即與縣長趙靜雅合計商量,並親自打電話要求馬良和殘聯全體工作人員扔下手頭一切事務,全力以赴,協助市上開好這次會議。
當晚,在縣委二樓會議室,顧不上吃晚飯的肖華連夜召開緊急會議,除過縣委縣政府主要領導,肖華還破天荒地特意邀請了縣殘聯正副理事長。
肖華剛講了兩句開場白,縣委副書記黃浩就接上了話茬兒:“這次市上到西川開會,事前不打招呼,搞突然襲擊,明擺著是衝著縣裡存在的問題來的。還有,縣裡本來把會議安排在西關正街的天利花大酒店,可市殘聯劉主任在街上轉了一圈,硬把會場挪到了糧油大廈……”黃浩突然收住口,犀利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坐在角落裡的馬良和康正年。
趙靜雅看了一眼老氣橫秋的黃浩,不以為然地插嘴道:“老黃,不就是開一次會麼,哪值得如臨大敵呀。”見眾人沉默不語,趙靜雅又說,“市上的會議,人家有選擇會場的自由,至於問題,哪個部門能沒問題?如果沒有問題,西川一派歌舞昇平,要我們在座的幹部做什麼?!”
黃浩絲毫不理趙靜雅的搶白,他望望板著面孔的肖華,有點氣急敗壞地說:“趙縣長,難道你還沒明白?糧油大廈距北大街中段的縣殘聯不足百米,這次會議肯定有市領導參加,假若那些上訪的殘疾人鬧到會場,丟臉的不是殘聯,而是縣政府,是縣委!”
“會有這麼嚴重?”趙靜雅實在無法理喻黃浩的大驚小怪。
黃浩見肖華的臉色凝重起來,越發大膽地質問:“縣殘聯辦公點原本在東關偏僻處,卻不打招呼私自搬到北大街最顯眼處,這是誰的主意?為什麼不事先請示縣委?”
黃浩的話如一根導火索,把與會者的目光一下子引向了馬良和康正年,室內的空氣如凝固了般,沉悶而壓抑。
一直沉默不語的喬峰,扶扶鼻樑上滑落的眼鏡,開口說:“黃書記,縣殘聯搬遷的事馬良跟我打過招呼。”
黃浩瞪著眼問:“你?!”
喬峰梗梗脖子說:“黃書記,我也是縣委常委呀!”
黃浩登時像針紮了的氣球,蔫了下來。
趙靜雅適時地站起來說:“肖書記,縣殘聯近期工作都請示過我的。我也覺得沒啥大問題。咱們今天的議題是協助市上開好會,對吧!”
肖華立即介面道:“這就對嘛,大家不要跑題,接著發言……”
可是,會議直開到半夜,最終仍是不歡而散。任何人,即便是黨政領導,縱然生出三頭六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