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豈有此理,怎麼能讓人甘心?”
香藥機靈靈打了個寒顫,從白採芝的話裡,她分明已經聽出了一縷殺機,眼看香桐還要說話,於是連忙使了個眼色,她自己則小心上前,悄聲道:“姨娘的意思是……斬草除根?”
“啊……”
香桐驚叫了一聲,心中寒意凜然,連忙道:“似乎不用這樣吧?那蹄子要命的證據可還是在姨娘手裡……”
不等說完,便見白採芝森森看了她一眼,沉聲道:“證據麼?若是有一天她被逼到魚死網破,供出是我脅迫她陷害輕憐,我手裡這份證據又有什麼用?拿出來豈不正好落了人家的口實?不是我設計了那一幕,無緣無故的,我怎能弄到這樣證據?”
香桐怔住,好半晌方聽白採芝吐了口氣,恨恨道:“這個女人是不能留了,卻也不能急著動手。這京城人多眼雜,被人抓住小辮子可不好。”
香藥冷哼道:“這也好,不除了總是個心思。只是有些可惜了,竟不能連消帶打一石二鳥,倒白白費了咱們的心思安排一場。”
白採芝也嘆了口氣道:“這是天意,沒辦法的。逼著如意在那個時候下手,本就是留著漏洞等姐姐回來察覺,從此恨上如意,逼迫暗害她。卻沒料姐姐竟然回來的這樣快。我明明已經安排下了人手暗守著門,只可恨爺身邊那兩個丫頭果然是精明厲害,這樣事也沒亂了陣腳,甚至都沒有親自過來查證,就連忙奔出去報信了。說到底,也是我太貪心,如今能除去一個,也已經是不虛此舉了。”
派人伺機給春紅傳了信,讓她告訴如意“白姨娘已經在太太面前求了情,她的性命是保住了,安心等待被攆出去就好,”得了如意回話,確定她對自己徹底沒有了威脅之後,白採芝這一夜終於是睡了一個安穩覺。
四更之後,不到五更,尋常人都正在最香甜的美夢中。睿親王府的後門卻是悄悄走出了兩條人影。
“到底是什麼事?你到現在還不肯和我說嗎?”
輕憐看著身前的如意,在這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分,如意如同一隻喪家之犬般灰溜溜從王府後門走了出來,身後只有輕憐一個人相送,就別提有多悽慘冷清了。
聽見輕憐的話,如意卻只是輕輕地搖搖頭,喃喃道:“這一次是我對不住你,只是實情我沒辦法告訴你,不然……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輕憐,好妹妹,我知道我已經沒有資格再這麼叫你,如今我是知道錯了,卻已經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多謝你還來送我一程,從此後,只怕再見無期,我也唯有盼著你能在這王府裡順風順水,衣食無憂的終老。千萬莫要學我這般,起那糊塗歹毒的心思,奶奶和白姨娘都不是易與的人,我的下場便是你前車之鑑……”說到這裡,卻是苦笑了一下,搖頭道:“是了,你不似我,貪圖安逸,又要強拔尖兒,還禁不住誘惑,你這樣的性子,只要跟著奶奶,即便這輩子不能得爺青眼,也必然是一帆風順的。好了,別送了,我走了。”
如意說完,轉身便走,這一走就沒有再回頭。
輕憐站在門口,目送著她遠去的身影,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若說她對如意一點恨意都沒有,那絕不可能,被心目中最親近的人往死裡陷害,就算是有救命之恩,這份憤怒傷心都是不可能被消除的。
然而到底還是十幾年的姐妹,此時看著那蕭瑟纖細的身影漸行漸遠,想到對方那一片黯淡的未來,輕憐還是忍不住的有些心酸。所謂的快意恩仇,有德報德有怨抱怨,哪有那麼容易?
心中感嘆良久,正要轉身回府,忽見一輛馬車到了近前,馬車上的人她也無比熟悉:鄭黎,之前險些被她拖累了性命的無辜男人,也是她的另一個救命恩人。
輕憐下意識的就向後退了幾步,目光復雜的看著鄭黎。
馬車慢下來,鄭黎也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