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薛夫人孫氏盧氏以及幾個姨娘妾侍等都在這裡坐著,看見她來,都站起來打招呼,大長公主便嘆氣道:“從前規矩多,她們地位低的,也不來我面前,如今都這樣了,還講這些臭規矩作甚?所以倒是把她們都叫過來說說話還好,也能排遣下寂寞,大家也就不去胡思亂想惶惶不安的了。”
寧纖碧道:“老祖宗說的很對,恰是這樣兒才好呢。”說完看向唐王妃,見她雖然還是懨懨的神情,卻不似今早那般完全的沒了生氣,心下便覺有幾絲欣慰。
忽聽大長公主又道:“我們在這裡說話,倒是難為你這一天在外面奔波,你是有了身子的人,一些小事,便讓下人們和輕憐去做,再不行,讓你婆婆和大伯孃都幫你分擔些,她們本就是該主事的人,如今一家子長輩都沒了精神,只累你,這怎麼能行?”
寧纖碧道:“老祖宗放心,倒不用勞動我們太太和大伯孃,需要的時候,妹妹們也能幫上我的忙,何況如今我日子淺,也不覺著有什麼不妥,真有了不妥,我也不敢逞強的,老祖宗難道忘了我是大夫?這分寸我是可以把握好的。”
話音剛落,忽聽身後傳來幾聲咳嗽,回頭一看,原來卻是五姑娘沈璧珍。
沈璧珍之前在寧纖碧還沒嫁進來的時候,就和她有過沖突,嫁進來之後,更是沒少說她的壞話,見了面也是趾高氣揚,對她愛答不理的。卻不料一朝遭難,自己這千金小姐淪為普通百姓,天塌地陷之時,卻恰恰是這個她最討厭的女人站了出來,將一切穩住,讓自己此時還能衣食無憂,因此她這會兒對寧纖碧的感情著實複雜得很,又沒想到對方忽然就能說出這樣話,一時十分驚訝,就讓口水嗆了,咳出聲來。
“咦?五妹妹別是著涼了吧?這天氣又冷,咱們如今住在這裡,又不敢像王府那般奢華,剛剛我在屋裡,也覺著冷得很呢。”寧纖碧一面說著,便走過來,抓起沈璧珍的手腕就開始診脈。
沈璧珍一怔,待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就想把手甩脫,然而看到寧纖碧認真的神情,這動作就怎麼都做不出來了。
不知怎的,腦海裡竟憶起兩人初次見面的情景,那時她帶著幾個閨中姐妹攔住這女人,本想好好挫一挫她的威風和銳氣,卻反被她佔了上風,那時她甚至還威脅自己等人,說千萬別生病,不然若是請她來看,定要多扎幾針什麼的。
那時的話究竟是怎麼說的,她已經記不太清,甚至就是之後幾年,自己除了最初的恨怒之外,也再沒怎麼想起過,不知為何,竟是在今日又想起來,一時間,沈璧珍真是百感交集,暗道如今果然應了她的話,卻不是我病了特意請她來看病,而是除了她,我們甚至連個大夫都請不起了。
“唔,這脈象正常的很啊。”寧纖碧收了手,疑惑地看著沈璧珍,又對她道:“來,張開嘴讓嫂子看看……”
“有……有什麼可看的?我才沒有著涼呢。”
沈璧珍回過神來,連忙分辯,卻見寧纖碧懷疑的瞄著她,微笑道:“妹妹該不會是怕針灸,所以不肯承認病了吧?放心,我會很溫柔的,針灸其實一點兒也不疼……”
“什麼啊,剛剛你分明診過脈,不是說正常嗎?我沒有病,真的沒有病,要怎麼你才相信?”沈璧珍聽說針灸,忍不住便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連忙大聲道。
“唔,聽這聲音中氣十足,那的確是沒病了。”卻見寧纖碧一笑,轉身對唐王妃道:“大伯孃,我看妹妹精神很好呢,既如此,不如明天讓她在我身邊幫忙吧,我和輕憐兩個,實在是有些忙不過來。”
唐王妃看了沈璧珍一眼,見她臉孔一下子漲紅,不等自己說話便大聲說不行,她嘆了口氣,搖頭道:“珍兒,你就聽你嫂子的吧,原本我也想著你不小了,該學著管管家,還想過年後就讓你跟你兩位嫂子學呢,偏偏就生了這樣的事兒,如今在